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塔嬷嬷,想到她和商贩一样的嘶哑低喑的声音,心有所悟。
音宛接着说:
“中毒者还会有别的症状:比如感觉左侧胸痛,下嘴唇麻木,关节活动有异声,呼吸道反应性增高,不能闻刺激性异味。”
“哦……”
一位反应快的大臣先明白过来:
“方才塔嬷嬷走动、下跪,关节“吱吱”地响,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她是中了黑附散的毒啊!”
“对!塔嬷嬷和商贩都中了黑附散的毒!”
群臣都反应过来了,七嘴八舌地说,
“他们嗅了那气味儿就犯病,而这个所谓真凶应该根本没有接触过黑附散,怎么可能是真凶呢?”
那“真凶”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眼神躲闪,嘴巴哆嗦着无言以对。
“这……这怎么可能呢?”
端姿公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塔嬷嬷,你是不是在别处接触过黑附散吧?这会不会是巧合?”
“绝不是巧合!”
音宛否定了端姿的开脱之词,举了举手中那把弯刀,
“这把弯刀上,有凶手的血迹。应该是王子反击之时,凶手被割破了手指所致。”
她瞥一眼神情紧张、僵硬的端姿,接着说,
“根据血迹的量,我可以断定:凶手伤到了真皮层。刺杀案到现在,有一个月了,所以,她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可是疤痕,却会永远留在她的手上!”
几个內侍立刻俯身查看两个疑犯的手,禀报道:
“陛下,塔嬷嬷手上确有一寸长的刀痕!”
天晟帝笑着微微颔首,一直悬在心头的石头落地了。
他依音宛所求,命人取了两个嫌犯的血,匿名交给音宛检测。
在所有人的目视和监测中,音宛检测了两个嫌犯的血,锁定了与弯刀上血迹DNA一致的样本。
刀上的血,果然是塔嬷嬷的,证据已经充分有力,不容置疑了。
隽王命人将塔嬷嬷带下,严审幕后指使者。
叶冀偷眼环顾,趁人不备时,突然抓起那把弯刀,照着冒牌嫌犯的胸前刺去。
他口里还骂道:
“无耻匪徒,竟然敢欺骗本官,险些就放过了真凶!”
冒牌货当庭倒了下去,血喷了叶冀一脸。
叶冀赶紧用袖子抹几下脸,跪下请罪道:
“陛下,微臣上了匪徒的当,今日当众丢尽了颜面,一时气愤,惊扰了圣驾,望陛下治微臣之罪!”
所有人都看得出,叶冀这是在杀人灭口,以免顺藤摸瓜追查下来,火烧到自己身上。
天晟帝顾及镇南王一脉,只训斥了两句,也就罢了。
侦破王子遇刺案的方德直得到擢拔,接任了兵部尚书一职。
......
音宛离开了朝堂。
她心里还惦记着去祭奠母亲呢。
母亲的墓地,在城北郊外的溧山上。乘坐马车到达,需将近一个时辰。
因此,当她祭祀过母亲返回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