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相一拍惊堂木,正义凛然质问道:
“何大人,你食君之禄,竟然背主负恩,投敌反叛。你这封信,陛下亲自圣目御览,确系你亲笔书写。你还有何话说?”
“这个人,何某根本不认识!他定是受人指使,构陷下官!”
何学士愤怒地看一眼人证,接着解释道:
“下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定是旁人伪造的!”
衙役奉命将信交到了何学士手中。
何学士举目观看,瞳孔猛地一缩,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身体哆哆嗦嗦,两腿瘫软。
他忙垫了几步,勉强调整好姿势,才站稳身子。
就连他,第一感觉也是这封信确是他自己所写。
虽然,他确实没写过,也不可能写这大逆不道的信。
书信模仿的毫无瑕疵,难怪整日审阅他奏折的天晟帝,都确认了他的罪证。
何学士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难洗清了。
听审的官员们原本也不信何学士通敌。
可此时看他,哆哆嗦嗦的,身影瘦削,额头一带白色,不知是白发还是白霜,就像被收进法海钵盂的白蛇精,瘫软在那里。
“何大人,人证物证确凿无误,从实招认,可免皮肉之苦,也可保全颜面。您看呢?”
“唉”
何学士仰天长叹,
“想不到我何某人忠心事主,到头来反落得谋逆的罪名。这罪何某不认!”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冀忍不住帮腔,语气威严,
“刑部随便一个刑具,就能让你骨断体废。你非要血肉模糊,尊严尽失,才肯服软认罪吗?!刘大人,赶快让人把刑具送过来,准备用刑!”
刑部尚书刘荣皋,向下望着何学士,眸中有痛惜之意:
“何大人,刘某也难相信,你竟犯下如此谋逆大罪。可铁证如山,即使你不认,也阻挡不了结案。与其身体受摧残荼毒,倒不如认下吧!”
何学士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艰难地站稳,抬眼向上看了看。
“罢!罢!罢!”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叹气道:
“既然全都认定何某做下这等反叛之事,何某受不得辱,只得屈招了!”
堂下群臣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外。
就这么着,就要招供了?
这何学士也太……软塌了吧!
好歹忍几下打,挺不过再招,也算有点儿男人骨气。
姚相听见他愿招,不由心底一喜,忙命人送过去纸笔,让他签字画押。
叶冀跟姚相递个眼神,向下说道:
“谋反事大,你一人难成,必然有同谋之人。赶快供出同伙,不然大刑伺候!”
姚相心里明白,叶冀这是要乘胜追击,将朝中异己网罗其中。
他心说:
“这何学士虽有满腹才学,可身弱骨软,害怕刑讯之苦。若趁机除掉几个眼中钉,今后的朝堂,不就成了自己的天下?”
想到此,他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喝道:
“立即给本官招供清楚,不得有丝毫隐瞒!”
众官员都身处争斗漩涡中多年,哪个看不出姚相用意?因此个个惊恐,唯恐被何学士攀扯上。
“同谋么……”
何学士转了下眼珠,显然在思考。
“吏部侍郎李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