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恼,嫉恨,屈辱,酸涩......隽王简直痛不欲生了。
他这次搬走,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一次也没进过宜华苑。
起初音宛以为他是忙于事务,后来见他一直不露面,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人又跟她翻脸了。
矛盾的焦点,自然就是那晚他被砸晕的事。
砸晕他是不太对,可当时不是没办法吗?
就因为这,隽王又对她们母子实施冷暴力,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了?
管他呢,他不来,日子还是一样过。不,这里貌似更清净、更舒心呢。
这俩人闹掰的事,像风一样传到了姚玉儿耳中。
姚玉儿心里暗暗窃喜。
自从那天隽王公干回来后,就把她的贴身嬷嬷打了三十板,又重新起用了原来的管家,丝毫不给她这正妃留一丁点的颜面。
至于已经住进昭阳院的她,隽王大概是给徐贵妃留面子,倒也没直接赶走。
他将他自己赶走了,赶到了宜华苑。
一想到那俩人欢声笑语、相亲相爱的情形,姚玉儿就心痛如割。
现在可真好,他们终于劳燕分飞了!
花无百日红,真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新鲜劲儿过去,隽王开始厌倦何音宛了。
那个贱人,也好好尝尝被遗弃的滋味儿!
转眼进入了十月。
按照天晟京城一带的习俗,十月初九是敬佛日。
这天,宫眷和宗亲们都要到城外的皇家寺庙神龙寺去进香,卜签求寿,祈祷平安。
他们一大早就出门,直到午后才返程。
哪知路上天气骤变,风沙漫飞,豆大的雨点疾速落下,击起一团团飞尘。
马鞭声在风沙中急促甩响,马车都急匆匆向前行驶。好在,他们已经临近京都,离家不远了。
天色愈发阴重,带着水汽的湿润的风,刮得一阵儿比一阵儿猛烈。
马车车帘被狂风掀起来,再重重地甩回去,不时发出“啪啪”的声音。
隽王突然将眉一蹙,将头探出车厢,定睛看了几秒,脸上挂满焦灼之色。
风雨中一个熟悉的纤柔身影,正踽踽向前。
原来,音宛嫌马车颠簸得难受,就下了马车,想步行走完剩下的不老远的路。
谁知马车刚走,天气却骤变,雨点也越来越密集。
没有雨具的她,肩头的衣服都快湿透了,只有加快步子往前行。
“快去把她接过来!”
隽王抓起车里雨伞,飞快往穆寒手里一塞。
穆寒的手像被烫到了似的,挥臂往后一背,身子后仰道:
“王爷!卑职腹痛,需请大夫瞧瞧,先行告退!”
“风悉,你去接!快点儿!”
风悉伸手去接雨伞,被穆寒眼疾手快地抓了手腕,一把拽下马车:
“王爷,风悉得了风寒,跟卑职一起去看大夫,告退!”
他抓着风悉,“倏地”一声,不见影儿了。
音宛还在雨地里,雨水顺着发丝快速往下滴。风吹过,她打了个冷战。
冷冷的雨柱劈头盖脸砸向她头脸,模糊了她眼睛。
她抬臂擦去脸上的雨水,发现头上的雨停了。
仰头一看,见到一圈淡黄色的伞骨,支撑着朱红色的圆形油纸伞面。
她手中被塞进去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伞柄末端的圆木。
音宛环视左右,只有密集的雨帘,看不到一个人影,也不知这伞是什么人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