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顾虑重重,瞻前顾后,踌躇不决。
就听贵妃又叹了一口气:
“申嬷嬷,本宫想让音宛做个‘亲子鉴定’,可又怕传扬出去,有损隽王的声誉。可这心头的疑云,又不能不解开……”
“禀娘娘,王爷来了!”
宫女禀报的话,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在隽王进来的脚步声中,贵妃匆忙将巾帕折叠好,装着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茶杯。
隽王请了安,问道:
“母妃饮的什么茶?房间里都是清爽的茶香,挺好闻的。”
申嬷嬷笑道:
“这是今年新贡的碧螺春,奴婢给您倒一杯尝尝。现在这个时间,王爷应该还没散衙吧?怎么有空过来呢?”
“替京兆尹办点儿公事,顺便先来看望母妃。”
接着,隽王就说起了那件公事,即京兆府里接到的一个案子:
一个富商外出半年,走时妻妾都已有喜。返家时,见妻添一子,妾添一女,儿女双全,倒是好事。
可夜里,妾室哭诉说,儿子本是她生的,正室趁其分娩时昏睡,将两个孩子偷换了。
富商问妻子,妻子连声呼冤,骂妾室挑拨中伤,怪富商宠妾偏袒,非要驱逐妾室离家。
无奈何,富商报到京兆府,请京兆尹审案,断这桩子女官司。
申嬷嬷听得有趣,不由插话道:
“不知京兆尹大人是如何断的?”
隽王笑道:
“相关的证人都已找不到了。张京兆将富商和妻妾儿女的头发交给本王,说王妃不是会分辨血亲关系吗?烦劳王爷您辛苦一趟......”
申嬷嬷下意识地看向徐贵妃,二人交换了下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王爷,您轻易不来,方才娘娘还怪您呢。”
申嬷嬷含笑道,
“不如您陪着娘娘多说会儿话。奴婢替王爷跑跑腿儿吧!您将东西交给奴婢就是。”
“如此甚好!”
徐贵妃接茬说,
“母妃急着想问祺儿的情况,你让申嬷嬷替你跑一趟吧!”
申嬷嬷接过样本,放入袖中。
她又向贵妃告退,顺便将那个折叠的巾帕,小心地揣进怀里。
刚走出去不久,她却又匆匆返回了。
贵妃诧异地瞅着她,她却眼巴巴地盯着隽王刚喝下一口茶的杯子:
“王爷,这茶都凉了,奴婢让人给您换杯热的来。”
她不顾隽王说的“不凉,刚好”的话,硬是夺走了杯子,匆匆离开了。
原来她出门后,才想起来还需要隽王的头发。不过她也听音宛说,用过的杯子也是可以的。
于是申嬷嬷乘了马车,连声催促车夫快点儿快点儿,不一会儿就到了宜华苑。
“何王妃,奴婢奉王爷命,有事烦劳您。”
音宛正教嘉羿读书,见申嬷嬷有事烦她,就让嘉羿先自习,笑着迎上来道:
“申嬷嬷请讲。”
“王爷为了......京兆府一桩案子,需要检测血缘关系,就是您说的什么……哦,‘亲子鉴定’!”
申嬷嬷体胖,又紧走了这几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缓缓劲儿,接着说:
“除了王妃您,谁有这个本事啊?所以,王爷就让奴婢,把东西给您送过来。他正陪贵妃说话呢!”
申嬷嬷边说,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将巾帕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