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年富力强，权柄在握，这俩皇子就在他眼皮底下，兄弟阋墙自相残杀起来了！

他都有点儿不期待、甚至有些害怕此案水落石出了。

那样的话，还能保留他的最后一丝幻想不被击碎。

“陛下，请恩准！”

方沓见天晟帝沉默不语，再次拱手请旨。

“喔……”

天晟帝回过神儿，淡淡地说：

“准奏。你勘察清楚，亲自进宫向朕禀报。朕累了，想回去歇息。”

內侍赶紧搀扶着天晟帝起身。

天晟帝经过隽王身边时，爱怜地瞅他一眼，想起他负气跟自己认罪的情形，就想挫挫他的锋芒，因此吩咐道：

“此案审清之前，你就呆在这镇抚司大牢里吧！好好反思反思！”

“是。”

隽王只得应诺。

“方爱卿，不可使他二人委屈，吃穿用度都挑好的使，所有费用一概都到户部支取。”

“微臣遵旨！”

天晟帝回宫之后，先去看望高公公。

高公公胸部被刺伤，虽未伤及心脏，可到底上了年纪，身体显得非常虚弱。

见天晟帝亲自来看望他，高公公不胜惶恐，挣扎着想起身，被天晟帝制止。

“陛下，不知刺客的事，审得如何了？”高公公气息微弱地问。

“刺客应该不是隽王指派。”

天晟帝就把凶手高晖的情况，简单告诉了高公公，问他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你不必有顾忌，也不算妄议，只我们主仆私人之间说说话。”

高公公见天晟帝如此说，自己若不言语也不合适，又不敢果真妄议此事，就委婉道：

“隽王若有谋逆之意，必然会提前将妻儿转移到安全之地。可他的两位小殿下都养在宫里，王妃也安安稳稳住在王府，摆明了隽王爷不是指使者。”

“你跟朕想到一处了。”

天晟帝颔首表示赞同，又问道：

“那指使高晖的幕后人，会是谁呢？”

“这个人……”

高公公紧锁眉头，苍白的脸上现出义愤，

“是啊，这个人他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呢？弑君，再嫁祸给隽王，这，这简直是逆天悖德，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无须讳言，回答朕：这个幕后指使者，会不会是太子？”

“太子……不不不！”

高公公连连摇头，一脸的质疑，

“太子历来温文尔雅，仁德宽厚，他怎会做这等欺师灭祖、丧尽天良之事？打死老奴，老奴也不信哪！”

“唉”

天晟帝郁闷地长叹一声。

“朕也不愿相信。他已经坐上太子之位了，朝中有姚丞相支持，朝外，让他的皇弟替他镇守江山。这兄弟同心，互相照应，难道不好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陛下先别乱猜疑，当心伤了龙体。还是稍安勿躁，等镇抚司审查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