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害死她了!你们满意了?!你还有何面目见她?!你走!宁瑞不想再见到你!”
裕王呆愣了一会儿,神情痛苦。
他望着女儿的遗体,垂泪道:
“我只是让关着她,磨磨她的性子,哪里想到她会走绝路?!”
他心里突然一惊,看了眼宁瑞脖子里的勒痕,眸底升起疑云。
上次姚玉儿跟他设计,故意透露假消息给宁瑞,利用她给音宛送信,在镇抚司诱捕音宛。
结果也没成功,气急败坏的姚玉儿就跟他点火,历数宁瑞吃里扒外坏他们的事,将宁瑞关起来惩戒。
关她的房间检查过,并无剪刀、绳索一类危险的东西,房梁也很高,她是如何能够悬梁自尽的?
难道......
不祥的感觉袭来,裕王的心如遭鞭笞,一下一下地疼着。
他悄悄叫来一个仵作,低声吩咐一番。
仵作的检验结果,让他肝胆俱裂:他的女儿宁瑞不是自尽,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裕王将自己关进房间,默默垂泪。没人知道他心底深深的欠疚和忏悔。
这个秘密,他只能烂在心里。
他不敢告诉岫岩,怕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撒上一把蚀骨的盐粉。
“太子爷!”
长随在房外禀报,
“太子妃说,小郡主突然哭闹不止,让您赶紧去看看。”
裕王稳定下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
“知道了,我随后就去。”
宁瑞出殡那天,音宛过来了。
她看见岫岩容颜憔悴,劝她节哀顺变,珍重身体。
岫岩神情凄惨,语气淡然无波:
“宛儿,你不用劝我,不用担心我。我的泪都已经流干了,心也随着宁瑞走了。之所以还活着,是为了这个儿子......”
这话听着悲凉,音宛心里也凄然。她轻声问起宁瑞自尽的事。
根据宁瑞的性格,她觉得宁瑞应该不会轻易走上绝路。
“她是被姚玉儿害死的!她跟姚玉儿争执过几次,姚玉儿一直当她眼中钉。”
岫岩咬了咬牙,接着说:
“头天傍晚我去给她送吃的,她还跟我说,想吃外面苏和记的香河饼,让我再去的时候给她带点儿。她不可能自尽的......”
“若宁瑞是被人害死,你怎可让她含冤而去?!可曾告知太子?”
“他......什么都知道,他......”
岫岩声音哽咽了,眉宇间愁云密布,像压了一座山,使她无法排解,无力化解。
宁瑞不在以后,岫岩院子里的管事和下人,被太子调整了,都换成更可靠的人。
院里的护卫又增加了一倍,白天夜里都有两班人在值守。
显然,太子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儿子,提防有人再下毒手。
嬷嬷将岫岩的儿子叶瑾抱过来了。
小家伙的腿肉乎乎的,音宛将他放在身上的时候,他小手揪着音宛的头发,很有劲儿地蹬着腿,长相气质都随他母亲。
他长势不错,身体很健康,音宛也因此很欣慰。
多亏有他给岫岩做精神支撑,不然,音宛真担心岫岩会坚持不下去。
音宛又留给岫岩一些百毒清药丸,让她小剂量地喂给叶瑾,增加一些抗毒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