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坊东家从座位上掀起眼皮,漫扫了音宛一眼,
“公子有重任在身,急需资金?”
这番话,让音宛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
这位药坊东家,若非方外高人,便是读心圣手。再不济,也一定是卜卦观相的袁守城之类,能够通天晓地、预测古今了。
见音宛脸上仲然变色,不置可否,那东家又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一枚铜钱,放到了桌上图案中的一个格子里。
“公子不愿实言,想必对老夫有戒心。可这卦象”
他指了指桌上的复杂图案,
“说不了谎。你这是在给别人筹钱,那人正筹谋大事,位置在这儿!”
“啪!”
又一枚铜钱,清脆地按在一个方格里。
那个方格的位置,正在圈线的正北部。
音宛脊背发僵,冷汗汇成汗珠,从背上滑落下去,冷丝丝、冰哇哇的。
“值得你如此不惜代价,他一定不是外人。他是你夫君?或者是至亲??”
音宛耳根有些发烫。
虽说自己扮成了男装,可这伪装在这个神秘东家眼里,比水还要透明。
精通易经的人,真的能洞察微末,预测未知吗?
任何谎言,在这位东家面前,只怕都会无所遁形吧?
音宛如实回答道:
“他是我的朋友,可以同生共死的朋友。”
“朋友......”
那个东家喃喃重复了一遍,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像你这样一个同生共死的朋友,世间......可不多见。”
他声音闷闷的,像被露水打湿了一般,低沉沙哑。
他俯下身,手中捏起一枚铜钱,审视着桌上那些空格,应该是在斟酌落子的位置,口中还念念有词。
忽然,东家脸色一变,将铜钱落在一个格子里,仔细又推演一番,说道:
“不可!不可!采得百花成蜜后,卵覆鸟飞水空流。只怕你是徒劳心神,还是及早收手吧!”
“先生此话何意?!”
音宛惊诧道。
“日干在墓,又透出官杀旺相,运岁再遇冲墓,天干泄耗,非死即残。你那朋友性命都保不住,你纵费尽心力,也是徒劳。”
音宛震惊万状,似见玉公子于刀光剑影中厮杀受伤、倒地的情状,双手不由颤抖着。
“先生既有奇能,请不吝赐授破解之法。”
“天地有道,万物有序,五行相生又相克......”
那位东家手指又夹起了一枚铜钱,审视着他那张复杂的图,紧锁了眉头。
半晌,他又开口了,声音清朗了一些:
“好!有法可破!”
“烦劳先生赐教!”音宛眼睛一亮,顿时看到了希望。
“这个破法,也算是以毒攻毒,需要有人替他挡住这血光之灾,帮他渡劫,保他万全。”
音宛听得似懂非懂,拱手问道:
“还请先生明示。”
东家沉思了会儿,艰难地直起身,从旁边的箱子里取出一张黄色的有图案有文字的符咒,递给了音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