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王何其精明,一听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她开始后悔向隽王进言求助了。
原打算蒙蔽他,让他下一道手令,帮父亲达成愿望。哪曾想他会这么重视,朝也不上了,事务也不处理了,非要亲自来到这松峰县给自己出气,拦都拦不住。
当她看到青年公子是隽王妃时,心里就一直打鼓。
最近隽王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可对隽王妃有没有忘情,她还无法确定。
见岳丈嗫嚅着说不出话,隽王不失时机地替他遮掩、撑腰了:
“若是旁人,要八千是多了些。可本王的岳丈,自然非寻常人。他老人家替本王养了个这么好的美人儿,美貌聪慧,善解人意,深得本王喜爱。所以说嘛
“本王的岳丈要赔偿,莫说是八千,就算是八万,也不多!”
这不是蛮不讲理嘛。
张广父女俩一听,自然暗暗高兴。可阿良听见他这么说,差点儿瘫倒地上了。
这不暗无天日了吗?还能往哪里说理去?!
他无力地看向那位青年公子,估计有隽王压着,这公子也无法再替自己说话了。
谁知,不然。
那公子淡淡冷笑,接茬道:
“王爷说不多,那就是不多。不过杏花楼梁掌柜已经将这杏花楼卖给本公子了。赔偿的事,自然得本公子负责。”
他陡然打开了手中的纸扇,优雅地扇动了几下,“刷”一声又合拢,点头道:
“这样吧:本公子今天把话撂到这儿!张广的赔偿,本公子”
她拖长了声音,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待听下文“代偿?”
可他们却听到茶杯猛地在桌上一砸,“一文不给!”哗啦啦!桌上杯盘像是在为公子的豪言壮语造声势。
而且,那青年公子还有针对性地,给出了拒绝赔偿的理由:
“按说如果酒楼的菜让宾客中毒,这个赔偿是应该给的。正如隽王爷所说,给八万也不多。
“但是,因为这个宾客张广,是隽王爷的岳丈,他为隽王爷养了个最心爱的女人,所以
“不管他要的赔偿多么合理,不管他中的毒有多么严重,哪怕是吃的翘了辫子登仙作古,本公子看在隽王爷的面儿上一文不给!”
“哗......”
这番话的冲击力,可实在是太大了啊!
这是直接给隽王爷杠上了呀!
隽王爷是谁呀?
那是天晟为数不多受封的王爷,最受皇帝陛下疼爱倚重的皇子!他跺跺脚,天晟都得颤几颤;他一个小脚趾,就能轻而易举把人踩死。
偷眼看看隽王,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脖子也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这样被人毫不客气地攻击,搁谁也下不了台,何况是无人敢惹的隽王爷呢。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怕自己成为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
“嗯!”
隽王爷清了清嗓子。
这肯定就是雷霆爆发的前奏了!他会怎么做?命人把这个青年公子抓了?
“魏知县,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