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殿是宫中很偏的殿宇,空着没有人居住。这帮人是怎么回事?
苏日勒心头升起疑云。
但他毕竟是皇宫的客人,并不打算深究下去。于是纵身一跃,跳下墙头。
“隽王爷,奴才给您带路......”
脚步声响起,隽王步履蹒跚不稳,身上的酒味儿很浓烈,一个个子挺高的黑瘦內侍搀扶着他,将他带进了漪澜殿里。
有好戏看了。
苏日勒立即嗅出了阴谋的气息。
这针对隽王的阴谋,或许能对他有帮助呢。他有点儿乐见其成的心理,因此没有干涉。
但今天音宛心急火燎地找他背锅,神色焦急,愁眉深锁。
苏日勒三思过后,决定说出真相,替隽王脱罪倒是其次,关键是此举一定能赢得宛儿的感激,对他的目的有益。
于是,他将那夜目击的情形,向众人讲述一遍。
“好外孙!好外孙!”
太后感激得涕零,
“哀家就知道,隽王向来恪守礼仪,怎么可能做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姚相问道:
“不知苏王子所言,可有什么凭证?”
天晟帝也将半信半疑的目光投向苏日勒,等他的凭证。
“自然得有凭证。”
苏日勒一扬下巴,神态极为轻松,
“那个搀扶我表哥进了漪澜殿的內侍,我特意留心了一下:
他个子挺高,又黑又瘦,像根麻杆儿似的。进殿不久,他就又出来了,往四处瞅瞅没人,他往漪澜殿北边的巷子里去了,我呢,自然就悄悄跟在他后面了......”
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众人大气不敢出,唯恐漏过苏日勒话语中的哪一个字。
“然后呢?!”
皇后迫不及待追问。
“我一直跟到宫苑北边的一排直房那里,那个內侍进了从西边数第九间,就没再出来。”
“皇帝,速速派人去将他拿下!”
太后怒火万丈,迫不及待发出命令。
不多时,那个黑瘦內侍便被带到。
一看这架势,他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正是他受了东宫人的指使,假传天晟帝口谕,将在勤德阁喝得酩酊大醉的隽王骗进宫,做成了局。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承认也是死,不承认也是死,这內侍只能是咬紧牙关,百般抵赖。
天晟帝这次倒没被他蒙蔽,叫人仔细查证。勤德阁值守的侍卫中,有人恰好看到、并认出了这个內侍。
这內侍眼见自己被证死,仍不肯认罪,被天晟帝喝令用刑逼供,结果他竟死于刑杖之下。
虽没有挖出幕后指使者,但至少可以洗脱隽王的罪名了。
天晟帝心里放下了块儿石头,下令彻查此事。
但查了好些天,最终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天晟帝隐隐觉得,此事大概又是两个儿子暗中争夺搞出来的。
他还年富力强,两个儿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他们之间能勾心斗角使绊子,毫无兄弟情分,若羽翼丰满,只怕对他这个父亲也不会手软。
他必得将权势牢牢握在手中,以免被儿子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