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她翻看了一会儿医术,给齐郞调了些药,觉得困意袭来,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朦胧中,她看见南帝站在她床头,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眸中带着温存的笑意。
“瑢年!”
音宛想去握他的手,可握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瑢年!你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怎么忍心撇下孩子、撇下我就走了?!”
她无助地伸着手想要抓握,可什么也抓不到。
忽然,南帝身体哆嗦起来,像是有什么不适。
“瑢年!你怎么了?!我给你诊治!”
音宛使劲儿想从床上起来,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身体却像空虚的幻影,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南帝身体抖得更厉害,嘴唇没有了一点儿血色。
他回身欲走,倏地又回过头来,眸中满是依恋和不舍,一颗豆大的泪珠,从他俊美的眸中滑落。
“瑢年!你别走!你不要离开我!”
音宛哪里肯放他离开,又拼命伸着手臂去抓他,可依旧扑了个空。转瞬间,南帝不见了踪影。
音宛的心又被钢针扎成了筛子,入髓的痛感刺激着她,使她恍然醒悟过来
原来,她这是做了一个梦。
混沌的意识,渐渐被清晰驱离。
她忽然有种直觉:她房里好像有人。
音宛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捕捉到一道人影从房中跑出去的虚影!
这绝不是幻觉!
因为她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
虽说为了观察齐郞,音宛夜里休息并不上门。可昨夜休息前,她是亲自关好的门!
会不会是齐郞到她房里来了?
他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逃命似的躲着她呢?
音宛疑窦丛生,却想不出个究竟。
转眸之间,手腕上一个亮闪闪的圆东西跃入她视线。
音宛凝眸,瞳孔猛地一缩,脊背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是一颗圆圆的水珠!
这是怎么回事?!
梦中,南帝眼睛里垂落的那颗大大的泪珠,如同特写镜头,在音宛眼前呈现。
即使如她这般接触过先进文明,还亲身经历过魂穿,知道世界多维而复杂。
可眼前所见,还是让音宛觉得太不可思议。
音宛翻身下床,几步冲出了房间。
她往齐郞住的套间看了看,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声息。
厅堂的门也虚掩着,音宛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天空邈远深邃,庭院里寂静无声,树影斑驳,虫声稀疏,并无任何别的动静。
“瑢年!你在吗?”
音宛对着空旷的院子,问了一声。
四方沉寂。
不停歇的虫声,是她听到的唯一回复。
音宛回到厅堂。
桌上的两个香袋,依旧整齐地放在那里,看上去颇受冷落似的。
她没有回屋,而是朝对面齐郞的房间走过来,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