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悉被问住了。
他神情复杂,望着南帝的脸,满眼仰慕:
“卑职惭愧,卑职无能,不及陛下神通广大。”
飞鸿司都搞不来这么隐秘的情报啊!
幸亏陛下对飞鸿司司长的职位没兴趣,不然,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当真保不住啊!
这时候,更令风悉匪夷所思的话,从南帝口中飞出:
“我偏不去!”
风悉瞪着大眼儿,眼睛都瞪酸了:
“陛......陛下,人家婉婉姑娘......并未邀请陛下......洗鸳鸯浴......”
就见南帝靠在太师椅上,眼眸若星辰般璀璨,嘴角向上弯着,像是有笑意收不住似的:
“把自己当钓饵,设下美人计,想害朕身败名裂。够狠!”
风悉莫名惊诧,嘴角快撇到耳朵根去了。
看不出,南帝竟然是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啊。
人家只不过要个润肤露而已呀。
陛下竟然能联想出一个曲折连环的权谋故事。
转念一想,风悉又有点同情并理解南帝了。
毕竟,婉婉姑娘是投毒害过南帝的。
一定是那件事,给南帝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让南帝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可是转念一想,貌似也不太对呀。
他们伟大的天晟皇帝真的有这么脆弱吗?
那次南帝只是一个名誉受害者。
真正实实在在的受害者,是他风悉风将军呀!
他风悉被害得那么倒霉,当梭子织布织了好半天!
可他也没像南帝这样脆弱,这样杯弓蛇影、风声鹤唳啊。
此时,音宛眼巴巴地在浴桶里等着。
香汤添了一遍又一遍,院中的差役侍卫都被音宛支走,侍女也被她打发得远远的。
万事俱备,就是不见那个采花贼上钩。
她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了。
期盼中的那个采花贼影子都没有。
音宛只得派出一个侍女,让她悄悄过去打探一下,看南帝在做什么。
侍女回来禀报说:
“南帝晚膳后练了一会儿剑,出汗了说去沐浴,现在已经睡下了。”
“脑袋给他睡扁喽!”
音宛气冲冲地咒骂,
“祝他长睡不醒,再也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诅咒完这句,音宛忽然心头一动,
“只祝愿,肯定不行。心动不如行动,那就采取行动,让他好好睡上一大觉。”
......
月光朦胧如雾,墨色苍穹里乌云翻卷,天幕下昏黑一片。院子里,也只能隐约看到殿宇、大树、和阁楼的模糊轮廓。
葱茏的花木近在跟前,隐隐看到些灰蒙蒙的叶片和花朵。
“梆,梆,梆......”
远处传来打更声,已经是三更天了。
音宛蹲在这些花木旁边,已经呆了好久,腿脚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