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有些发痒。
她随手摸了一下,手的触觉,像是摸到了丘壑一般,有很粗砺的凸凹感。
不对劲儿啊!
拿镜子一照,音宛发现自己的脸上,出现了好些大小不一的红色疹子。
就在她察看的这一会儿的工夫,疹子像海潮带来的生物一样,越来越多,而且刺痛感愈加剧烈了。
好好的,怎么会起疹子呢?
音宛蹙眉。
媛儿那方花手帕,在她眼前飘摇开了。
原来如此啊!
媛儿给她下毒,让她出一脸疹子,明天无法出席家眷们的聚会?
人不大,这小心机可不少。
次日清晨,音宛没去向贵太妃请安,派人禀报说,她生病了。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用她做事的时候,就病了!”
贵太妃心里老大不愿意,不满地唠叨。
申嬷嬷也附和说,皇后一定是怕辛苦,故意装病推脱的。
媛儿主动请缨,说自己愿意代皇后操持聚会事宜。
其实皇后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剩下一个招待问题了,并没有什么难处。
贵太妃也就点头答应了。
媛儿权利欲望很盛,又喜欢出风头,得了这个差使,得意得五官乱飞。
次日,亲眷们和先皇的妃嫔们,大都早早到齐了,在偏殿里等候着皇后娘娘到来。
过了会儿,就见一群內侍在前面清路,然后是清一色穿着绿襦裙的两队宫女进来。
宾主们看这阵仗,都猜想是皇后娘娘到来了,赶紧起身迎接。
就听內侍一声唱禀:
“贵妃娘娘到”
“贵妃娘娘?”
听见皇帝刚册封了一位贵妃,是贵太妃的亲外甥女儿,亲上加亲配了婚的,一进宫就坐上了贵妃的位子。
看今日她的派头,只怕连皇后的风头,都要被她压下去了。
众宾客赶紧大礼参拜:
“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
郑媛儿扬起了下巴,高傲地睥睨着俯在她裙下的宾客们。
这种万众臣服的感觉,实在是不错。
她仪态万方,款步轻盈,在宫女的搀扶下,摇摇摆摆走到了偏殿上座的正中,优雅地坐了下来。
然后,她才手掌向上,轻微地向上抬了一下。
內侍看见,便喊出一声:
“免礼起身”
偏殿里已经来了几位先皇的妃嫔,她们都跟亲属坐在一处,看到郑媛儿举止如此傲慢,都撇撇嘴角,互相以目表达不满。
来的亲眷,有她们的姐妹,但更多的是家里的祖母、母亲,不少已经年逾七旬,超过八旬、九旬的也有好几位。
贵妃还这么年青,在宫里也是晚辈,让发如白霜的老妇人跪在冰冷地上这么久,实在有失宽仁。
更何况,偏殿里的宾客,不乏一品、二品的诰命夫人,还有几位是老王妃、侯爷夫人,全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贵妃统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就太傲慢无礼了。
偏偏皇后今天不知何故,没有过来主持今日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