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把热水送进水房，萧朗还站在院子里等着他，等他出来便把今日秋丫受委屈的事说了。

“大哥都没看见，财迷精都快心疼哭了。”

萧霁眉心皱了皱：“她人呢？”

“在屋里难受着呢。”

秋丫整理好了情绪，想着今早梦里明明感觉很好，咋还发生这样的事，真晦气。

难不成梦境不灵验了？

正裁剪纸张开始重新抄写，房间被敲响了：“进来。”

萧霁推门而入，秋丫只抬了抬眼皮：“萧大哥回来了。”

萧霁把她平淡的反应看在眼里，还真不如往日那般灵动，甚至都没对他笑。

“听二郎说抄好的书被毁了？”

秋丫颔首，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委屈再次被勾了起来。

“我没护住，被墨汁弄脏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重新写，就是得逾期了。”

说着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却还强壮淡定安慰旁人。

萧霁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竟泛起丝丝心疼。

“热水好了，把身上收拾干净吧。”

秋丫看了看被墨水弄脏的衣服和手臂，又看看没裁剪好的纸，有些犹豫。

时间紧迫，一会儿随便擦一擦就行。

萧霁看出来了她的心思，说道：“去洗澡，这里交给我。”

语气强硬，已经欺身到了跟前。

秋丫还没说话，胳膊已经被提了起来：“去。”

没有坚持的借口，秋丫只好拿了换洗衣裳出了屋子。

心里着急抄书的事，随便洗了洗，把衣服扔进脏衣篓里便回了房间。

萧霁正在提笔写字，走近了一瞧，写的正是那本首辅的新书。

“萧大哥让我来吧。”

是她搞砸的事，不好让人帮她收拾烂摊子。

萧霁不动，手上写得行云流水：“无碍，既然我已经开头，不好突然换人，不然影响价格。”

秋丫自然明白一本书不好两个人抄写，可是……

“纸还没裁好，可否帮忙？”

秋丫回神，赶紧点了头，一边裁纸一边盯着萧霁的动静，见砚台里没了墨汁赶紧帮他磨墨，两人配合倒是默契。

纸张用得不多，没一会儿便裁剪完了，秋丫没事可做便觉得不自在，心里过意不去。

“明日我去书局跟掌柜说一声，期限往后推几日。”

“不用。”

秋丫疑惑，就听萧霁说道：“我下午不去山上，明日能抄完。”

“这怎么能行，抄书这么累，还是我请掌柜宽限几日。”

没想萧霁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掀起眼皮看着她：“你也知道累？”

前些日子熬夜抄书说不累的人是谁？

秋丫心虚：“我把脏衣服洗了去。”说着头也不回出了门。

萧霁笑笑，收回视线继续抄书。

秋丫去水房拿方才换下来的脏衣服，却只看见空空的脏衣篓。

林春花正在院子里晾衣裳，秋丫眼尖看见了自己的。

“娘，我自己可以洗的。”

林春花把衣服抖开，挂在绳子上：“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