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沉默了一路,秋丫很是不适应。
明明以前他也沉默寡言,然而今日的他安静得有些过头了。
“萧大哥还生气?”
萧霁摇头:“想事情而已。”
秋丫抿了抿嘴,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回到家林春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
“这是咋了,可是花瓶没卖多少钱?”
秋丫赶紧把银子拿出来:“卖了二十两银子呢。”
萧大根比谁都高兴:“看来我的手艺没有退步。”
“那是当然,尚瓷斋的掌柜可是好一顿夸,约定了下次让我再拿一对瓷胎回来。”
萧大根卧床多年,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这个家,心底一直郁郁寡欢,可自从秋丫进了家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你俩咋还都不高兴,可是觉得二十两银子少了?”
秋丫看向萧霁,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把书局发生的事说了。
林春花和萧大根脸上的笑意顿收,两人对视一眼,萧大根默默叹了一口气。
林春花咋呼开了:“这有啥好气的,当一辈子猎户咋了,瞧不起猎户啊,我和你爹还当了一辈子庄稼人呢,咱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没有对不起谁。”
“这书局掌柜不地道,下次不给他家抄书了。”
秋丫含笑:“娘说得对,只要咱过得开心就行,管旁人是如何想呢。”
梦境果然骗了她,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秋丫不知道萧朗是如何想的,反正那日之后经常看见他看着自己的腿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两日,在萧大根的催促下秋丫去了尚瓷斋,顺便给他抓药,这次和她一起去镇上的是萧朗。
“萧大哥这两日不开心。”
“废话。”萧朗白了她一眼,“当年大哥可是青山学院拔尖的学生,要不是被人害得断了腿早当官去了。”
“被害?”
秋丫疑虑瞬起:“萧大哥不是因为去府城考试的路上马车翻了伤的腿吗?”
“放屁!”
萧朗咬着后槽牙:“分明是程德良害的。”
“程德良是谁?”
“青山学院院长。”
秋丫惊得合不拢嘴巴:“所以萧大哥讨厌去见白麓学院的老先生并非是不愿意,只是不想见程德良?”
萧朗冷哼:“当年我大哥在学院处处压他儿子一头,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在院试拔得头筹便残害我大哥,害我大哥无缘科举,还险些丢了性命。”
秋丫听得后背发凉。
在她十四岁的人生里,见过听过最坏的人和事也不过吴招弟和对她的虐待。
“那他现在又推荐萧大哥是何意?”
“还能为啥,羞辱我大哥呗。”
秋丫的恐惧变成了愤怒,气得手都在发抖。
“欺人太甚!”
怪不得萧大哥这几日情绪如此落寞,是想到了陈年旧事了吧,都怪她,不引着他去书局就好了。
“你之前说萧大哥不能读书,可是和此事有关?”
萧朗嗯了一声:“当年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们都不清楚,只是大哥被救回性命之后把自己关了一个月,从那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创后留下隐疾不能读书我们还是后来发现的。”
“他能比着书抄写,却不能完整认出来一整段句子,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书碰过笔了,所以那日我们才惊讶。”
秋丫听着,心里不由响起萧霁没出事之前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