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使银子,使银子,就知道使银子。
除了使银子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况且前两日她刚因为使银子丢了大脸,这会儿听到使银子三个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可话又说回来,现如今除了使银子,似乎也的确没其他路可走了。
“现在家里能拿出多少银子来?”
老太太巴巴看着虞棠。
虞棠一脸无辜:“我不掌家,现如今家里能拿出多少银子,我也不清楚。”
要办法,我给你想了,要钱,想也别想。
老太太摩挲着拐杖,良久:
“去叫徐幼君来。”
徐幼君被叫来的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等听清老太太叫她来的目的,徐幼君当即不干了,管了这么多日子的家,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承恩侯府就是一个空壳子。
什么花销都要自己往里垫。
打死人这种事情一听就知道要往里垫很多钱。
她哪有那么多钱!
她也不客气:
“老夫人,府库里有多少银子您应当比我清楚才是,如今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刚要发火,虞棠忽然走到她身边,恭顺地替她理着后背:
“老太太别气,幼君表妹说的应当是实话,她才刚来府里,总不会贪墨府里的银子吧?”
这话明面上是在帮徐幼君,可实际却是在老太太心里种下一颗疑惑的种子。
老太太一贯多心,一听这话,当即打量起了徐幼君的穿着。
见她穿着一袭粉色织纱长裙,头戴金步摇玛瑙手镯。
通身的气派丝毫不输这府上的当家主母。
她是什么出身?
哪里就穿得起这样华贵的衣裳,戴得起这般名贵的首饰,必然是贪墨了府上的银子!
想到这些年渡儿的月例银子大半都进了这个女人口袋。
老太太冷哼着拉过虞棠的手:“你是个良善的人,这骚狐狸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你哪里能懂。”
徐幼君被老太太指桑骂槐地阴阳了一顿,脸色当即有些挂不住。
但那毕竟是长辈,见虞棠那般受老太太宠爱,她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老太太这边拉着虞棠的手:
“棠儿,祖母知道府上这些年使着你的银子对不起你,可如今你这些舅舅们糟了难,府里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钱来,你能不能?”
她没脸直接张口问虞棠要银子。
可这和直接要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虞棠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脸上是化不开的忧愁。
老太太希冀地看着虞棠,她就知道虞棠是所有孩子里最孝顺的!
虞棠的眼角耷拉下来:“只是我现如今也拿不出银子了。”
“你那么多嫁妆怎么可能拿不出钱!”老太太当她不想给,瞬间冷下脸来。
“不瞒老太太,早些年府里亏空太大,开销也不知节俭,我那些嫁妆当的当卖的卖。”
“后来大姑娘出嫁,为了面上好看,又从我嫁妆里直接拨了一部分出来。”
“这里里外外都需要钱,我那点嫁妆去年便花的差不多了,今年到二月,我倒腾不开,还借了些印子钱来度日。”
“你不是有铺子吗?!”
老太太声音愈发尖锐,印子钱那东西可不能碰。
当年王氏就是吃了印子钱的亏。
借五百两,还的时候却成七百两!!
一笔笔下来,侯府才亏空成现在这般模样。
“当初为了赎回侯府的田产,一部分铺子卖出去了,另一部分铺子,如今资不抵债。”
虞棠低着头,越说声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