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微微摇头,她心中虽有怒气,可看卢寅这湿淋淋又狼狈不堪的模样,心底那一丝怒气也渐渐消散。
其实她能感受到,卢寅即便有怒气,对她也很克制,那双手掐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并未完全用力。
不然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有机会反击。
擦掉脸上的雨水:“我给她准备了新的棺椁,这桃木棺材还是烧了吧。”
虞棠开口卢寅才注意到,自己妻子用的棺木很是奇怪。
他看着的那粗糙的棺椁内心,一颗泪水砸在妻子的脸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阿枳,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
哭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早已没了温度的明枳抱起,将她移到旁边雕着松鹤如意纹的棺材里。
待到合上棺盖,虞棠才对背对着自己的那群大汉道:“把棺材钉死,埋回去吧。”
几个大汉闻言忙一起下手,叮叮当当没一会儿便将棺椁钉好,重新埋了回去。
处理好眼前的一切,虞棠转头看着站在雨里的男人,示意青桔给卢寅一把伞。
“卢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卢寅抹去脸上的雨水:“宝珍不见了,我得先找到宝珍。”
“我已经对不起阿枳了,若是连宝珍都丢了,我死后没脸去见她……”
虞棠缓缓道:“宝珍现在很安全,只是夜深了,我不方便带大人去见她,等天亮,我会让人送宝珍回去。”
卢寅这次没再冲动,而是很理智地询问:“可是我母亲对宝珍做了什么?”
虞棠将自己听到的以及大夫所说全盘托出。
说完虞棠补充道:“若是大人不信我,宝珍回家后可以亲自问问宝珍老太太对她做了什么。”
卢寅却是微微摇头:“我信你。”
“大人这样狼狈回京到底不好,不远处有座庄子,大人不如先去那里沐浴更衣,换乘马车再赶回家处理琐事。”
卢寅看着身上同样被雨水打湿,却仍旧替自己着想的虞棠,不由得想起了妻子你昔日所言。
“料理家事这种东西还是虞棠更厉害,那承恩侯府都落败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有虞棠撑着,只怕他们西北风都没得喝。”
“今日宴会上我又瞧见虞棠那小没良心的了,她见着我也不知道找我说话,跟见了空气一样,亏我还打扮的那么光鲜艳丽!”
“夫君,虞棠给我发帖子邀请我去赏花,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啊?”
“夫君,虞棠她简直太过分了,我不去她就不会派个人来请我吗,亏我还为了参加她的赏花宴打了新头面。”
“她那个夫君当真是窝囊至极,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她四处求人打点关系,难道就不会来求求我吗?”
“我一句话不比那些人十句百句要强?”
“今日我在孙夫人的赏花宴上看到虞棠了,她替李家那小姐解围,可惜,那小姐是个白眼狼,根本不念她的好,日后我办赏花宴,绝不邀请这等白眼狼。”
“夫君,若虞棠是男儿必然能闯出一番天地,而不是拘泥于后宅之中。”
“那姓韩的小子配不上她,也不知她怎么眼瞎看上那么个东西。”
“真想把夫君介绍给她认识一下,可惜,怕是没这个机会了,若是夫君日后见她落难,可一定要帮上一把,不过以她的性格怕是不会轻易落难……”
卢寅转头看着妻子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