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内,皇帝保准不会再提白洛的婚事。
虞长宁前脚刚走,白梅便从屏风后走出。
她走到容拂身后,手指轻柔地按着容拂的太阳穴。
“陛下喝点安神茶吧,这茶是谢太医亲手调制的,劳神的时候喝效果最好。”
容拂看都没看一眼手边的茶。
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刚刚账本上的银子。
几十万两银子不算多,可若他给了,明日虞长宁是否又要用别的借口来要钱!
朝廷其他官员也会张口跟他要钱。
尤其是那群正在主张开仓放粮,接济灾民的官员……
他们一张口可就不是个小数目。
给了这边还要给那边,他的宫殿还要不要修?
他的金相还要不要铸?
他一把拉开白梅的手:“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回去吧,说了让你禁足,你把朕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说起来这事儿完全是因为白梅而起的。
要不是白梅提议让白洛嫁给虞长宁,怎么会生出后面这一连串的琐事?
想到此,他越看白梅越觉得碍眼。
白梅被皇帝那冰冷阴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到底是从王府就跟着容拂人老人,她瞬间就明白容拂看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她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脸上堆满了笑:
“有件事,其实臣妾一直想告诉陛下来着。”
“什么事?”
容拂收回视线,端起桌上的安神茶。
“是这样的,臣妾也是听白洛说的。”
“她说在东南打仗的时候,容拂得了好东西就会让人送给虞棠。”
“什么碗口大的夜明珠,用箱子装的小金鱼,还有古董字画数不胜数。”
“白洛说,这些东西全都是记录在另一个账本上的,不入公账。”
容拂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你这个妹妹不会又在撒谎吧?”
“之前就是因为信了你说的她和虞长宁两厢情悦,朕才下旨赐婚,如今又说这些。”
“怎么,你是想让朕去抄虞长宁和虞棠的府邸吗?”
白梅闻言忙慌乱地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臣妾只是不想陛下被人蒙在鼓里当傻子戏耍罢了。”
“陛下自从登基以来,从未修缮过宫殿,四季常服不过八套,凡事都先紧着前朝,陛下何曾为自己考虑过?”
“这群人却仗着陛下的信任,横征暴敛,中饱私囊……”
“臣妾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容拂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白梅:“好了,你起来吧。”
白梅抬起头,她额头已经破了皮,脸上还有泪珠,看起来可怜又柔弱。
容拂不好再责怪她,让太监将她送出去,又找了太医去给她医治。
白梅前脚一走,容拂的脸色瞬变。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侍女:“去,给朕找一套常服,朕要秘密出宫。”
他上次去虞棠的府邸,的确是见着了不少好东西。
前朝大家的真迹,还有各种古董、名贵玉器。
比起他的寝宫也是丝毫不差。
若不是虞长宁都将东西悄悄交给虞棠保管,她一个商户哪来那么多银子置办那么多名贵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