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不耐烦,没有埋怨。
他只是无比平淡的告诉虞棠。
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依靠他,可以和他分享。
成亲,不仅仅是两个人一块搭伙过日子,也不仅仅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儿,那是夫妻情趣。
成亲是你抗不了的事儿交给我来抗,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把手交给我,我会带你过万水千山,护你平安,至死方休。
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虞棠呆呆地看着容镜。
她从小听过最多的就是。
“棠儿,你眼睛不好,平时能不出门便少出门,不要给人添麻烦。”
“都说了不要和他们一起玩,你看,果然把自己弄伤了吧!”
“少折腾点吧。”
“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做生意?”
“你眼睛不好,看不见,瞎折腾什么,家里又不是没钱,你老老实实在闺阁待着,别乱跑。”
“不是让你少出门吗?别跟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忘了之前被人拐卖的经历了?”
“说了你不适合做生意,让人骗了吧?”
“瞎子做什么生意,这不是瞎胡闹嘛。”
……
她的生活里太多的否定和责怪。
虽然祖父外祖疼她。
可更多时候,他们是教导她如何独立。
她第一次试着将真心托付,就遇到了韩渡。
重生以来,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父母兄长……
她总觉得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
也不要过多的麻烦别人。
别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未必一样。
他们说着不怪你,说着不麻烦,可转过头又觉得她能惹麻烦……
她不想从别人的眼中看到失望和责怪。
其实这一次她不是非要出京的。
可她没办法待在京都。
她没办法面对孙家,没办法面对父母兄长,更不敢面对容镜。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个会给人带来麻烦和灾祸的人。
如果不是她和孙珍珠交好,孙珍珠必然不会被人玷污。
父亲母亲也不会在孙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还有容镜。
他也不必非和容拂针锋相对。
所以她躲了。
她想证明自己不是只会给人带来灾祸的。
也想证明自己可以做好一件事……
她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可她没办法停止。
如今容镜告诉她。
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虞棠垂眸,手指紧紧抠着容镜的掌心却一点都没发觉。
“棠儿,你之前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不敢轻易相信别人是正常的。”
“我们不着急。”
“你可以先看,可以在心里悄悄给我打分,看我是不是那个能让你放下戒备,渐渐相信的人。”
“但你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你要学会依靠我,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哪里不舒服不需要隐瞒,疼了,累了,走不动了,都可以告诉我。”
“好吗?”
容镜一点点的开导着虞棠。
虞棠看着容镜。
“我不想喝药,也可以吗?”虞棠期待地看着容镜。
容镜脸上的温和渐渐变得冷酷:“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