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上,各种标记密密麻麻,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地形特点和战略要点上插满标旗。
“咳!咳!”徐平轻咳几声,笑着将目光看向众人。“怎么样,讨论出个所以然没!”
听闻此声,众人侧目而视。“大将军/世子?您何时回来的?”说着,几人赶忙站起身来。“我等参见大将军!”
“坐坐坐!都坐!”言罢,徐平大步走向帅案。“军师,请!”
“主公请!”李正我作揖施礼,而后坐到了徐平的身侧。“主公,析津丢了……”
闻言,徐平眉头一皱。众人亦是不再言语。“此事我已知晓,说说具体吧。”
“主公稍待。”李正我整衣而拜,起身走到沙盘旁。“初,苏北石举兵来犯,恰若狂澜,不可一世。吾观其先锋顾勋,骄横至极,遂于析津城外十里枯林设伏。令善射者伏于林侧,以火箭为引。又使工卒暗掘沟渠,内藏桐油、碎木之属。待彼先锋至,佯败而走,贼军贪功,追入林中。
万箭齐发,火遇油木,轰然而起,风助火势,迅速蔓延。贼军大乱,人马皆惊,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说着,李正我于析津外插下一标旗。“苏北石强攻析津,造云梯无数,望以强攻破城。
吾于姜安民商议,令士卒于城墙下广布油料,覆以薄土,又于城垛间备强弩火箭。
敌军蚁附攻城,云梯皆靠于城墙。弓弩齐发,箭矢附于云梯,火燃油至,云梯皆成火柱,攀爬之敌,或坠而死,或焚于火,敌军攻势遂挫。
强攻不利,苏北石连番受挫,欲绕袭析津之后。料其必经城西山谷,此谷狭长,形似葫芦。逐令士卒以干草、油木于谷内,藏于两侧山石之后。又于谷顶设伏,待敌军入谷大半,投火把于谷中。
须臾间,木草皆燃,火势如龙,沿谷蔓延。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人马皆焚,顾勋所部大乱,仓皇而逃者,又为姜安民率军伏兵所诛,此役大破敌军。
其部数倍于我军,析津久守而失。顾勋观姜安民星夜弃城,逐率军破门,却遇刑诸部纵火焚城,撤之未及,损失惨重。
便是于此,析津之地已是断壁残垣,苏北石若要以此为据,不得安宁矣。”
徐平闻之,微微颔首。“军师之功,不可没也。此战损失巨大,五军司两万将士为国捐躯,姜安民精锐亦所剩无几,本将实乃痛心疾首啊。
军师,苏北石虽损兵折将,然仍有二十余万之众,且南安或有增兵之图,不知你可有良策?”
闻言,帅帐中一时寂然。李正我拱手再拜。“主公勿虑,在下正有所谋。
吾观长萍之地,其南接山脉,北邻大河,岳林两侧皆丛林,可据地形而战。
于长萍北部之古亭山,可遣重兵把守隘口,筑烽火台,为观敌之先。山顶或置重械以阻敌军。又于雍城河岸,占制高点,防其决堤,沿河下营,以便水卒之利。
主公,敌众我寡,当迂回对敌,不可正面交锋。
依在下观之,长萍平原,需多做防线延缓其部进击之势。工卒于其间掘陷马坑,广布于狭道,坑中插尖竹,覆以薄土。士卒囤巨石于平丘,以作二防阻其马卒。
苏北石若要入境,中军必行容安道,设连环弩阵于草莽之间,淬弩箭以巨毒,其部或救或弃皆失。
又于长萍之侧,积土为丘,其上广步重骑,居高临下,破其前军阵脚。若其前部分兵绕道,再遣轻骑于其侧佯攻,诱敌以入岳林之北。
再有姜安民之精锐,可扮作流民,混于其间,待敌军扎营未稳,猝然发难。
便行如此,当可拖至入冬休整,再做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