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元一十六年,瑾国皇帝格桑恒在位,瑾皇颁布严苛律法,征收峻税,百姓民不聊生,四处山匪作乱,人人担心自危,为富者尤是,故兴起豢养护卫之风,更甚者,偷偷圈养死士亦不足奇,官府虽明令禁止,却也有不少私下收受贿款而不予以清查。
世道如此,不少街弄消息甚嚣尘上,有好事人特意收集,编写神秘榜於民间流传,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为前四条榜文,更有说书者大放厥词,杜撰各个香艳刺激的故事流唱於街头巷尾之中。
「阿深,慢一点,别乱跑!」一道清冽的嗓音出现在嘈杂的集市里,并未被人留意。
现在正值巳时,街上人群拥挤,一个灵活的身影在摊贩之间穿梭,对於眼前的事物都感到新奇有趣,穿着藏青色交领上衣和同色长裤的人手中正把玩着摊上的小玩意儿,而紧随其后的黑衣男子,挺拔如松,浓眉大目,紧盯着那个身影不放,急忙地掏出怀中钱袋子一一付钱,随即追赶着眼前人的步伐,只见他的双手已提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油纸包、肩上背着两个鼓囊囊的布包,却未见始作俑者有停歇的念头。
那穿梭不停的小身影终於在一凉水摊前站定:「师哥,我想喝这个!」他朝着身后还在付钱的黑衣男子招招手,然后坐在一张干净的桌子前,乖巧地等待着,不过那双眼睛似乎停不下来,正在四处探望。
「阿深,你玩了这么久,也该停歇了!需做些正事才好……」师哥莫言辞将身上的东西放在桌旁后,便抬头看向莫言深:「我们的银钱已经花了大半,以后的吃住怎么办?」
那藏青色身影压低了声音,悄悄在莫言辞耳边说:「我刚刚已经打听到了,现今最赚钱的活,就是赏金猎人!师哥你说,这样既能赚钱,又可以逞奸除恶,岂不最适合我们俩?」莫言深眉欢眼笑的样子,让莫言辞皱了下眉:「你这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还不从实招来!」莫言深举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用唇语说:「师哥,你听……」眼角往旁边扫了一下。
隔壁桌坐着两个身着布衣的男子,此刻正压低声音谈论着:「……听说了吗?笑折枝又出现了,这次是太守府的千金遭了央……」「嘘……小声点,这么隐密的事,你从哪里打探来的?」其中一位听到了是官家的秘辛,虽然有几分害怕,却又忍不住问起了细节,而挑起话头的人也带着几分兴奋地分享着:「这不因为我家那位在太守府当绣娘,前两天原本要进府去交图样,没想到啊……」这人故意停了话,故弄起几分玄虚,惹得另一人心痒痒地发问:「怎么样了?还不快说?」
只见那人抬头谨慎地看了看左右,才小心翼翼地说:「太守府的千金被那淫贼用药迷昏了几日,据说,那日晚上,太守夫人进到房里,看见她躺在床上已经昏迷,身上的衣裳被脱得只剩下里衣,那可恶的淫贼正欲行不轨之事!他手上抓着小刀,还划伤了人,听说那血啊,将她的里衣都染成了鲜红色,看得渗人啊……」
「竟如此可恶!当日有抓住那贼人了吗?」
「嘁,如果那么好抓,笑折枝怎会被列入神秘榜第三名啊?听说,那日晚上太守夫人进房不过几息时间,那淫贼就破窗逃走了,只看见个身影,连脸都没见着,等到要喊人抓他时,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