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夜空之上,银河如长河般流淌,而我在这星光的见证下,遵循命运的召唤,来到这里——世界的中心,交界地。
虽然星夜点缀着世界的美丽,前方的道路也等待着我去探索,但此时的我只能坐在名为赐福的光团面前发愣。
传说我们的祖先被剥夺了这种光芒,成为不受照耀的褪色者,并被逐出交界地,而现在,赐福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
重回交界地那刻,我本应迎来引导者的指引,听闻属於褪色者的使命,却只见一具冰冷的遗体倒卧眼前,原本应该指引我的女巫已然殒命。
她的身边,留下一张破旧的纸条,纸上的字迹斑驳:「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当上艾尔登之王。」
怀着复杂的心走出房门,迎面便是一个畸形怪物的重击打来,痛楚顿时袭来。我只听见水声潺潺,马的低啸,以及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温柔而平稳,却随着意识渐渐模糊而远去。
再次睁眼时,我已身处阴暗的洞窟。摸索着前行,不久便找到了一扇沉重的铁门,看了一下,能打开。
费尽力气打开的那刻,野岭特有的清新气息随着微风涌入这闷湿的洞穴。然而,那股气息却彷佛无法真正触动我。
也许我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我的所有感官早已完全交给视觉,专注於眼前所见的一切,记录着这片陌生而……壮丽的景色。
大地如无垠的画布,壮丽而荒凉。丘陵与岩石交织,构筑出粗犷的自然景致。
远方的断崖上,一座古老城堡隐没於层层薄雾中,苍茫景象令人心生渺小。天际间,一道金色光辉贯穿云雾——那是黄金树。
它庞大的枝干如金网垂落,光辉洒满天地,散发神圣气息。宁姆格福的荒凉与黄金树的辉煌交融,让人屏息,深感自身渺小於这片宏伟的天地。
我真的要成为这片壮阔天地的王吗?虽然心中带着些许疑问,但对於即将展开的冒险,我心底早已燃起无法熄灭的烈火。即使身边没有女巫助力,我也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探索这壮阔无垠的交界地。
然而不久后,我就看到一个人伫立在前方,他一身白衣,面具下看不清表情。起初只是想简单交谈,但很快发现他真是惹人厌得很,话中尽是嘲弄之意。不是说我没有女巫,就是冷嘲热讽地暗示我会很快送命。
我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眼前有一整个未知的世界等待我去探索,无论前路多险,我也不会停下脚步。
忘记第一次死亡是在哪里,或许是在跑图的过程被小兵围杀,又或许是不经意触怒游荡在格雷教堂附近的大树守卫,总之我初来乍到,任何人都能要了我的命。
我并非懦弱,也不是缺乏毅力。只是这无穷无尽的死亡,让我的心灵一次次被碾碎——倒下,醒来,在赐福重生,眼前的光团不断刺眼地提醒着我,刚刚的努力全数化为乌有,连最后的力量也随之逝去。
每次重生,都像是从深渊中爬回,满身伤痕、疲惫不堪,心中的苦痛如影随形。可我还得逼自己站起来,面对那些前方无从知晓的恐惧,面对下一次注定的死亡。
这样的痛苦,真是撕心裂肺,已经超出了「努力」的范畴,情况惨烈到甚至可以说是用血和肝肠铺的道路。一路奋战到了夜晚,然而光是今天的死亡次数,已经多得无法计算。
而我,仅碰到了第二个赐福……
明明我应该在星河之下自豪地闭眼,期待明日的冒险,但那无垠的星空,此刻却只在提醒我自身的渺小,成为心头的诅咒。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每天都是这样结束,到最后为止都没所成就,那我的生命不就如同这片星河般,无止尽地流逝、虚耗吗?
我不知道怎麽办,也不敢怎麽办,只能在一个看起来是边塞的巨大关卡前的赐福呆看星空。
忽然,一阵蓝色的烟雾在眼前缓缓聚集,随着烟雾的散开,一道身影自其中走出。她披着宽大的斗篷,脸庞隐藏在帽兜之中,静静地伫立着,彷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无形的神秘。
「你好,穿越雾彼岸的旅行者。我叫梅琳娜。」她的声音尽管略为沙哑却轻柔而稳定,带着一种温暖,犹如洞窟中我听见的那抹低语。原来,那时拂过耳边的声音正是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