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恕,我可以跟你聊聊吗?关於……未来。」菲尔的恭谨口气带了点犹豫,使刚完成疗程的我皱了皱眉头。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我心中一动,手里闪着绿光,不悦的看着菲尔。
「你是翠蓊族吗?我从你的治癒术中感受到最纯净的自然之力,只有纯正的翠蓊血脉才有这个能力。」眼看我的已经翻出银心,菲尔连忙转口:「我对地母神发誓,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地邃族是信仰虔诚的种族,特别是王族血脉的特殊修炼方式,很大程度依靠地母神的祝福,而只要恭敬信奉地母神,祂甚至会在危急时刻庇佑族人。对地邃族来说,若是违抗对地母神立下的誓言,将会失去全部的力量,所以只要敢对地母神发誓那是绝无可能食言的。
「就算是翠蓊族又如何?没有家人的族群,不提也罢。」听到菲尔立誓,我放松防备之心,也把手中的铁扇收起来。
「你有想过要复仇吗?」
「复仇?整个翠蓊族就剩我一个人,我拿什麽去复仇?」我转过头去淡漠的回应:「我的族人用他们的命拚死保下我,不是要我去送死的。」
「那你为何选择留在这里?无论是凌影阁还是桑特拉里,都即将卷入与血教的是非之中。尘世,并不是一个纯正的翠蓊族会想要待的地方。」
我没有回应,慢慢的把房间收拾整齐,直到最后一点灰尘都被清扫干净。
脑海里又再一次浮现了那充满鲜血的一幕,美好的世界突然崩裂,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几名长老把我关到地板之下,联手下了封印隐藏我的行迹后冲出去与敌人同归於尽。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地板的缝隙往下流,幼小的身躯在隐密空间里瑟瑟发抖,再怎麽害怕,我依然一动不动,我知道只要一出声,就可能会被发现,那大人的死就白费了。
血教进攻的时候把王族的成员和所有有实力的族人调查的清清楚楚,连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儿都不放过,只有我这个旁系不在名单上。
「我,毕竟不是在翠蓊族长大的。」我仰天长叹:「五岁被师父收养,性格中难免缺乏了属於翠蓊的纯善。为了生存,我必须学习杀人的手段,为了保命,我得要狠下心来,做出违反天性的事情。你以为我会想要学会这些手段吗?
如果可以,我更想当一个平凡的医者,行医,救人,游览这个世界的美好。」
「那你是不是该下定决心勇敢面对呢?」菲尔鼓励道:「你知道你的命运,却又下意识的逃避。你是不是该用你的能力,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我愣了愣,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但仔细回想起来,长大之后,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师姐,都在默默暗示我是时候认真面对翠蓊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