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飞车内传来一声感叹,赫然是巨象门上次来过的那位陈姓长老。
面色复杂,他莫名觉得如此一幕有些熟悉。
好像当初巨象门刚成为顶尖流派时,也是这般欣欣向荣之景?
无人回答,开车的章泰目光感叹,羡慕与佩服夹杂不断。
下意识瞥了一眼后座,光头壮汉的师叔沉默不语,好似蛰伏的巨象。隐隐间,他感觉这位师叔,他们巨象门唯一的宗师,或许也有些不太平静。
嗡!
最终,飞车停靠妥当,人影陆续下车。
鲸身覆海流的白袍老者叹气迈步,和巨象宗师对视了一眼。
“看走眼了啊。”
“后悔也没用。”
巨象宗师有些不爽。
他本就赞成将宗师感悟给予此人,半是看重后辈,欣赏其天赋,半是感谢对方动用人脉,请来两位改造人,在岳山助他击退陆兴龙。
但偏偏,这番决定却是被鲸身覆海流给阻止。
语气一滞,鲸流宗师自知理亏,倒也不好发火。
只能带着门下之人,与对方一起并列站在炎虎流的山门之外,看着那缓步而来,被人影簇拥的魁梧青年。
雕梁画栋的红木屋檐,廊道之中。
灰色石砖铺砌平整,来人目光平静,眼中侵略之感好似猛虎下山。
四目对视间,一身白袍的鲸流宗师下意识移开目光,低声问道。
“你也是体魄宗师,感觉如何?”
“我可杀不死金卫。”
巨象宗师平淡说道,虽是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直到四十多岁才突破宗师,让巨象门一跃而上,位居顶尖流派,称霸泽省武道界。
本以为也算是南方武道界的武道人雄,可称传奇。
但现在.
“你说他,难不成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了?”
他下意识说了一句,边上的鲸流宗师沉默片刻。
二十三岁的宗师。
古往今来,都堪称罕见。
甚至,他怀疑炎虎流是在刻意隐瞒,说对方只练武几个月。
实际上,说不定早就私底下传武了。
两人心思各异,嗒嗒脚步响起。
陈峰迈步而立,站在炎虎流的正门之外。
身后是三长老和赵庭霄,以及一众真传。
“炎虎宗师。”
主动拱手一礼,鲸流宗师两人给出尊重。
陈峰面色平淡,回礼各自称呼两人。
看出他没有将他们请入山门的打算,鲸流宗师暗叹一声,身后的那位真意中年更是脸色泛白,有些尴尬。
当时离开有多果断,现在就有多难受。
“炎虎宗师,上次是在下有眼无珠,还请责罚!”
真意中年主动站出,躬身抱拳。
陈峰斜睨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见此一幕,巨象宗师假装没看到,抱臂站立,边上的鲸流宗师似是早有预料,很快也抱拳开口。
“上次我等行事不妥,考虑不周。”
“如今既是登门告罪,实则也是有要事告知,不知可否与炎虎宗师聊上两句?”
他主动放低姿态,陈峰有些意外。
同为宗师,都有各自傲气。
对方能这般言语,也算是真正有了些诚意。
至於宗师感悟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今站位不同,对方又是这般姿态,他自是不至於一直计较。
“请吧。”
转身示意,陈峰带头迈步。
虽然突破宗师,但他对於前路还是有些困惑,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向这些顶尖流派,了解一二。
“好,不愧是炎虎宗师,果然是胸宽如海。”
一身白袍的鲸流宗师笑着恭维一句,也不扭捏,当即带人跟随。
巨象宗师也是点头而入,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上次的待客厅内。
梨花木椅两侧排开,陈峰当仁不让坐在上首主位,背靠厅堂木墙。
“两位,有什么话,直说吧。”
“好。”
鲸流宗师点头,随后与巨象宗师对视一眼。
各自颔首,他这才开口道:“不知炎虎宗师,可收到了飞龙流的战贴?”
“嗯?”
陈峰疑惑。
“那看来我们来的还算及时。”
鲸流宗师松了口气,随即解释道:“我已得知消息,陆兴龙伤势痊愈,且破而后立,极可能已经破开神魄之关。”
“而且,听说他已经发出战贴,欲在七日之后前来南江,邀战於你。”
话音落地,气氛一静。
三长老眼里冷光一闪,曹铜与赵庭霄等人也是面色不一。
虽然早就知道会做过这一场,但当真知道此事时,他们还是不由得有了些担忧。
自家大师兄固然很强,但他们炎虎流却是拖了后腿。
与之相对,飞龙流却不止一位宗师,且有械武帮衬。
若真是约战.
“然后呢?”
陈峰语气平静,压下心中波澜,示意鲸流宗师有话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
“炎虎宗师你天赋绝世,宗师之关也可轻易勘破,未来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有望极境。”
“但陆兴龙毕竟底蕴深厚,且极可能已通两关桎梏。”
斟酌片刻,鲸流宗师也不再废话,直接表明来意道:“我个人建议,不妨先忍一时之怒,蓄势积累,静待天时。”
“届时,我们三派结盟联手,便是飞龙流也无法奈何。”
闻言,陈峰笑了。
“你是想让我拒绝他的邀战?”
“没错。”鲸流宗师点头。
“那你呢?”陈峰偏头看向光头壮汉。
“我也如此觉得,陈兄弟不妨先忍一时之气。”
巨象宗师虽是直脾气,但还是点头劝道:“你之天赋实乃罕见,再给你些时间,未来肯定能胜过陆兴龙,不必计较这一时荣辱。”
两人都是劝慰语气,三长老等人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陈峰开口。
气氛因此沉默,陈峰目光平静且深邃。
他知道,自己的突破速度,已经让飞龙流感到威胁。
所以,他们肯定会不顾一切。
“即便我不应战,他陆兴龙便不会出手?”
反问一句,他环顾众人一圈。
鲸流宗师张了张嘴。
陈峰没有搭理,目光平淡,最终看向厅堂之外。
山门匾额的招牌在感知内浮现,天炎赤虎流五个大字映入脑海。
“三十年,我炎虎流已沉寂太久。”
念头定下,他自信平静,坐在原位。
“此战我接了。”
“七天后,淮河江边。”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