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过了零点,但外面的行人不减反增。

烟花还在放,周嘉倪觉得那声音更清晰了。

她开始后悔今晚喝了很多度数不高的果酒,尽管没能让她喝醉,但足以让她变胀。

况且她刚才还喝了温竺递过来的满满一大杯子热水。

周嘉倪甚至也怀疑,那热水是不是温竺故意让自己喝的。

她垂着头,模糊视线从上空的烟花落在潮湿到可以拧出水的地毯上。

“脏了……”周嘉倪几乎要跪在地毯上,却被温竺拦住。

“换新的就好。”温竺拨动她的头,侧过去吻她的唇。

周嘉倪脑袋昏沉,只剩下‘嗡嗡’的不安分的躁动声。

“才零点十五,小倪。”温竺像是刻意提醒她。

周嘉倪知道自己是个脆皮,但如此被点透之后,她还是不争气地呜咽几声表示抗议。

温竺知道她无力,拦腰将她抱起,朝着楼上走。

浴缸里被放进了温度合适的水,温竺帮她冲着身子,面色平静地顺着她的脊背轻抚。

刚才的眩晕还没缓过来,周嘉倪盯着汹涌的水面看,分不清多出来的水是浴缸里本来就有的还是自己的。

她抓住浴缸的边沿,闭上眼睛选择不去看当下的状况,但眼前陷入黑暗之后,水花飞溅的声音让她更加慌乱。

记忆开始串联起来,先是傍晚的车厢,再是刚才的落地窗前,最后思绪绕回浴缸中。

她把自己交给温竺,全身心地受她支配。

窝在被窝里时,周嘉倪身子疲软,脑子里却飞速旋转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温竺将浴室的水清理好之后,躺回了床上。

周嘉倪羞於看她,用被子蒙住头。

“找部电影看好不好?”温竺把她从被窝里抓出来,试图转移她的羞耻心。

周嘉倪点点头,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分出来。

她在她的面前痛哭着失态,撇清关系时又难以抑制地情绪失控,现在甚至失/禁。

所有的无法启齿的糗事,温竺都看到了。

电影很快开始播放。

是一部很早的片子,甚至是黑白电影,周嘉倪很少看黑白电影。

对於年轻的孩子来说,丰富色彩的吸引力要远远比得上黑白色。

但周嘉倪看得很认真,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她仔细去问这部爱情电影里自己看不懂的细节,温竺便耐心向她解释。

这是一部be电影,相爱的两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互相喜欢的,其中一个人临死前坦白了她的爱意。

周嘉倪看得难过,倚着温竺问,“真的会有人看不出来别人对自己的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