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人心好似一张白纸,任你涂画。”丰息看着韩朴道。
“我不会涂画的,我情愿永远是一片白色。”风夕看着韩朴,眼中有着深深的叹息,“若不能,也该是任他自己去染这世间的五颜六色!”
“你们在说什麽?”韩朴听不明白,有些懊恼地看着这两人。
“这些穷人是怎麽回事呢?”风夕不答韩朴,问向丰息。
“昨晚城西的一场大火烧了整条街,你却不知晓,睡得还真是死呀,你能安然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蹟!”丰息笑得略带讽意,目光调向街上的人群,“这些定是那些火灾后无家可归的人,还有一些应该是城里的乞丐、穷人吧。”
风夕闻言凝神细听,片刻后她瞪向丰息,神色间有着难掩的惊诧:“你又做了什麽?”
“姐姐,怎麽啦?”韩朴不由问道,“这些穷人干吗全往那边跑去?”
“因为那边有人在发粮、发银!”风夕看着丰息道。
“谁这麽好啊?”韩朴再问。
“我都想知道你什麽时候变得这般仁心仁义了?”风夕一旋身坐在窗棂上,目光落在丰息身上,半笑半讥。
“我想现在整个曲城人都在好奇尚宅昨夜那一场无名大火是如何起的。”丰息走向花架前,伸手抚弄着架上那盆兰草,“那一把火不但烧掉整个尚家,死伤无数,更连累了整条街的邻里。”
“烧掉整个尚家?”风夕闻言猛然跳起落在地上,但一看丰息那悠闲的模样,便坐入窗旁一张椅上,稍稍一想便道,“那火难道是尚也自焚?”
“嗯。”丰息拔掉一根枯黄的叶,手指一拢,再张开时却是一些粉末落下盆中,“火放了是真的,万贯家财烧了也是真的,家人死伤许多也是真的,唯有自焚是假的。”
“哦,他逃了?”风夕明白了,淡淡讽笑道,“难怪说无商不奸,果然够奸诈!”
“昨夜经你我那一闹,尚也岂敢再在曲城待下去,当然是趁那人还不知晓时逃走。半夜时带着一妻一子,亲自赶着马车,悄悄溜走了。走前还放了一把火,想来个假死,只可惜呀,死的却是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尚家姬妾、仆从!”丰息拍拍手,似要拍掉手中残留的叶末,又似为尚也此举鼓掌,嘴角衔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