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这样的王……是的,他从未见过!他们兄弟可说自小即伴着兰息一起长大,十多年了,从幼童至而今的一国之主,他从来都是雍雅高贵,淡定从容的,那脸上无论遇何人何事总是挂着尽在於掌的微笑,任你是天崩地裂也不能令他稍稍变色,任你是十年相随还是初次相识,他永远不露一丝一毫的情绪,毫无弱点,所以完美无缺完美无敌!而此刻……这个王是从未见过的!他动怒变色,他疾声厉语,他惊恐惶急……
“果然……”任穿雨恨恨地开口,目射怨毒,“都是风王!我果然没看错,她便是要毁了王的人!女人祸水,千古至理!早知道今日,我便是拼着被王碎屍万段也要取她性命!”
“再对王不敬,那便拼尽两国分裂的千古罪名我也必取你性命!”徐渊冷冷地逼视任穿雨,腰间长剑直指他额前。
“任军师,你道风王祸水,毁你息王,可你怎能肯定息王不是心甘情愿的?”闻讯而来却一直静观的久微终於出声,抬手推开徐渊的长剑,目光平静地看着任穿雨,隐隐的慧光闪现,“就如你为息王大业愿肝脑涂地、百死不辞,那麽……息王为风王也愿倾国以护、倾城以许!”
“那怎麽可以比……千古大业与儿女私情孰重孰轻,是人便可明了!”任穿雨大声道。
在久微澄静如湖的目光中,他只觉得希望破灭,大势已去,可却犹是心有不甘,心不能平:“王是要成大事的明主,怎麽可以舍大取小……怎麽可以为一个女人而失理智……十多年,十多年的心血啊!我们为着今日费了多少神思,不惜以手沾血,不惜负孽於身……可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生死便要毁了这一切吗?!”声至最后已带呜咽,双目赤红地看着帐门,身形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一刻,风云骑诸将也不忍苛责,墨羽骑诸将亦同感同痛。
“穿雨。”端木文声上前,扶着他,“你不要急,并非一切都完了啊!半壁天下不是已经打下了吗,现在只是稍等一下,等王治好了风王,我们再动不冲。”
“是啊,”贺弃殊也上前安慰,“亏你还是一军之长,怎麽可以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天下还在我们掌中呢!”
“穿雨,别忘了,现王与风王不在,你便是军中之首,数十万大军可在你的掌握中,怎麽自己先惊慌失措起来了呢!”乔谨也沉声激道。
“哥,你先回帐休息一下,许多的事还在等着你处理呢。”任穿雨上前牵起兄长的衣角,就如儿时寻求他依赖庇护一般。
久微也摒弃前嫌,向他微笑点头。这一刻忽不觉这人有多可憎,只觉得自有他的可敬,又有那麽一丝可怜可叹。
“是啊,便是半壁天下我也得为王守住!”任穿雨回过神来,目中精芒闪烁,抬脚疾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你们全部随我来!皇王休想得逞!”
第五十二章:以江山相许
紧闭的帐门,帐内静默无息,帐外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