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不知道的吗?”孟天楚有些诧异。
“是的,我亲娘是我娘当时的贴身丫鬟,我爹给我娘赎身的时候,因为我娘和她一直相依为命,所以求我爹把她也给赎了出来。”
“我好像明白一点了,你爹把青楼女子连同他的丫鬟赎了,能连带丫鬟一起赎,你的亲娘应该长得也很漂亮。”
“是的,她虽然没有我娘那么漂亮,却也长得十分的标致。本来我娘和我爹在一起后是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的,没有想到,又一次我爹喝醉了同房之后,清醒后才现和她同房的却是我亲娘。后来我亲娘就怀上了我,而娘却不知情。”
原来是女仆落入了老爷的圈套,怀了孩子,还真是老套!但老套的故事,却往往是最容易生的。
左佳音续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对我爹没有感情的缘故,他是我的亲爹,但是他爱的人却不是我的亲娘。只是因为酒后看错了人,把我的亲娘当成了我娘,才有了我。”
“后来呢?”
“后来爹中欧了,娘和亲娘都怀孕了。娘当时知道了,也没有怪我亲娘,也原谅了她。两个女人一起等待着左家的骨肉出世,没有想到,娘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听说还是个男孩子,我亲娘生下了我,后来娘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后来好了,却和我亲娘要了我。”
“你亲娘答应了她?”
“她当时说,如果不答应,就把我们母女俩都赶出去,我母亲那一年才十六岁,带上我怎么活呢?而且我亲娘只是我娘的一个丫鬟而已,所以,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可以活下去,她就答应了。”
孟天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两年前。”
“谁告诉你的呢?”
“我无意中听到的,我问了她们,我亲娘也这才哭着和我相认。”
“你亲娘可真够命苦的,自己的孩子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还有更苦的呢!”左佳音神情黯然,慢慢说道:“就在我爹三年前回来之后不久,我娘担心我爹真的爱上我的奶娘而不要她了,於是就故意将她推到火铺里,把脸给烧坏了。”
“你娘怎么这么……”
“恶毒?是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左佳音站起身,走到门外,背对着孟天楚,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
原来,左佳音竟然有这样的身世,真让人感叹。孟天楚说道:“令尊一定是知道了真相伤心过度,这才生病的。”
“你真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爹违心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牵挂着你的两个娘,偷偷回来给了她们钱,要知道,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你爹做了,后来又逃婚回到了她们身边,足以说明他心中对你两位娘都很在意。可你娘吃醋,怕你爹爱上你亲娘,将她毁了容,你爹对她们俩都有感情,这结果肯定让他急火攻心,不病才怪呢。”
“是啊,自从生那件事之后,我爹在床上躺了好些天。这之后就经常头痛。每次痛起来就把头往墙上撞,后来我师父看他这么痛苦,就配了一剂药给他吃了,吃了药后,头痛真的被压住了,只是每次头痛都要吃,越吃剂量越大,否则就镇不住剧烈的疼痛,可身体也越来越弱。”
孟天楚叹息了一声:“如果令尊一直这般吃下去,身体恐怕挨不了多久的。”
“是啊,我何曾不知道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能找的郎中也都找了,能想的办法也都想了,束手无策之下,才用此下策。不仅是我爹,我娘被烧伤之后,伤口剧烈疼痛,昼夜不能安睡,惨呼呻吟通宵达旦,数日间身形憔悴,我眼见母亲饱受剧痛煎熬,十分不忍,便给母亲服用了这药丸止痛,不料日久天长,母亲也上了瘾。唉!”
孟天楚当然知道烧伤病人在没有止痛药的情况下所遭受的痛苦惨景,也叹息了一声:“这怪不得你的。”这话倒也是实话,这个时代的人对鸦片的危害性了解还太少了,更多看重的是它强烈的麻醉、止痛作用,与现代社会的人们对毒品的了解知识不可同日而语。
左佳音道:“我师父后来告诉我,他研究这药已经多年,一直在试图从阿芙蓉果实里提取药物,期望能配置出一种能够延年益寿的药物出来,可是一直没有掌握它的习性。由於我师父需要大量的这种药物进行检验配置,而我爹娘服用这种药物的用量越来越大,我和我师父商量之后,将我爹买给我的佳音山庄漫山遍野都种满了阿芙蓉,提取果实提炼配置药物。我负责种花,我师父负责配药。”
孟天楚摇了摇头:“你们真的不了解这鸦片的习性,也不知道该怎样使用这鸦片才能最大限度挥它的功效……”
左佳音又惊又喜道:“孟爷, 您一定对这鸦片非常了解!对吧?你教我,好吗?我保证你荣华富贵……”
刚说到这里,左佳音停住了,没往下说。
孟天楚呵呵一笑:“你保我荣华富贵?哈哈,你到底是谁?当今公主吗?”
“我不是公主,但某种意义上说,我并不比公主权利小。”
“哦,那你先说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真能让我相信,我或许能帮你。”孟天楚作为法医,对鸦片习性可谓了如指掌,指点一些皮毛,就足够昂他们欣喜若狂的。
左佳音眼中闪现出无比兴奋的光芒:“孟爷,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孟天楚拿腔拿调说了句,随即正色道:“当然是真的。”
“那好,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一定要帮我!”左佳音从怀里摸出一块小牌子,上前一步,递给孟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