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入冬来的第一场雪,下的却是格外的大,街上几乎和小商贩了,很多商户也多关了门。
孟天楚站在苗家大院的阁楼上,整个杭州城,今天怕是只有这家是最热闹的了。
王译走到孟天楚的身边,看他正站在窗户边上望外看,他没有打扰,只是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很严肃的慕容迥雪,这个丫头早上去衙门的时候穿了一件碎花的红色小棉祆,如今站在这个地方,和这个场景很是不搭调,扎眼得很。
孟天楚将手套戴上,门外的人群已经全部疏散到楼下了,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不,还有一对不足一岁的孩子,一对双胞胎男婴。他们被人剥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用的是一根绳索,绳子的两头拴的活扣将孩子的头套了进去,然后将其中一个孩子绕过房子中间的主梁,孩子就这样悬吊着。
现场保护得很好,第一个现的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是孩子的奶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大概是一推开门就看见,当时她倒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楼下的人,一个丫鬟跑上来开始尖叫,后来管家立刻叫人去衙门报案,就没有让人再进过这个房间了。
孟天楚已经将房间仔细地查看过了,他们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屋子里只有奶娘一个人的脚印,寒风肆虐地从窗子里贯了进来,两个孩子的屍体在风中摇摆。孟天楚走到孩子悬吊的下方望上看,两个白白胖胖地孩子想是已经死了一些时间。脸色乌紫。明显是被死地。
孟天楚道:“王译,将他们放下来吧。”
王译搬来椅子,刚要踩上去。才现那椅子已经松动了,以王译身高马大的身躯踩上去支离破碎的。王译环顾了一下房子,从窗边搬来一个凳子,踩上去,现孩子挂地太高,他需要掂起脚来才可以将绳索解下来。
孟天楚过去帮忙过来扶住王译的身子。毕竟凳子没有椅子高大,所以他不好掌握。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放了下来,孟天楚将两个孩子接到手中,感觉已经僵硬了。
孟天楚检查了两个孩子的身体,现眼睑和颜面部有点状出血,脖颈沟绕过耳后提空,八字不交,此外。并没有别的伤痕,嘴里无异物。
孟天楚准备解剖屍体的时候,慕容迥雪说道:“还是等孩子的爹娘回来再看一眼自己地儿子吧,你若是这样就解剖了。孩子的爹娘回来连个全屍都看不见了。”说完,慕容迥雪的眼睛湿润了。别过身子去抆眼角的泪水。
孟天楚觉得慕容迥雪说的也有理,便说道:“好吧,他们的家人什么时候去通知苗家老爷和夫人的?”
王译说道:“来报案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说是昨天下午因为是苗哲,也就是苗家老爷四夫人地娘的五十大寿,所以就赶回去了,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就在城西地乔家庄,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路途,也快回来了。”
孟天楚再回头看了看放在床上地两个孩子,慕容迥雪已经给他们盖上了小被子,他心头和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样的难过,心想,是谁这么恶毒,连这个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慕容迥雪道:“这当爹当娘的也真是,怎么不把孩子也带回去呢?”
王译道:“我听来报案的那个家丁说,因为昨天风太大,怕两个小少爷在路上吃不消,所以就没有带。”
孟天楚走出门去,看见楼下站满了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华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一个小丫鬟搀扶着,见孟天楚走出门来,赶紧上前几步,朝着楼上说道:“官爷,你们可是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凶手啊。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我苗家一向从善待人,我也是天天烧香求佛,就是希望我们苗家人人平安啊。”
孟天楚走到楼下,大家一下就围了过来,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走上前,说道:“孟师爷,我是苗家的管家,你叫我苗管家好了。刚才那位,是我家的大夫人。”说完,指着大夫人身边两个妇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都很华丽,说道:“这两位是我家二夫人和三夫人。我家四夫人昨天和老爷回了娘家还没有回来。”三位妇人都一一给孟天楚行礼,孟天楚也都回了礼。
管家将大家迎到大厅坐下,孟天楚喝着茶,仔细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夫人。
大夫人虽说已经年迈,但是看起来慈眉善目,手中捏着一串玉佛珠,这件事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依旧口中念念有词,眼睛微闭,神情安详。二夫
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和大夫人一样手中也捏着一串过不是玉石的,而只是普通的一串檀香木的佛珠,神情也并不悲伤,象是和自己无关一样。
孟天楚想一想也不奇怪,一个大户人家,大多妻妾不合,为了争宠常常是明争暗斗,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如今这家一下子就死了两个儿子,别的夫人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说得上什么伤心。
三夫人穿着和前两个夫人有些不一样,今天是下雪的天,她却只是穿了一件薄的夹祆,下身居然还是秋裙,颜色也不艳,穿得很是素雅,长相也是很秀丽,不是那种长相妖媚的女子。她只是在一旁坐着,玩弄着手中的汗巾,孟天楚看了看那汗巾,也想是女儿家自己绣的小玩意儿,上面也无非就一些凤啊蝶啊什么的。
孟天楚正想着,就听见门外一阵哭声,孟天楚知道大概孩子的爹娘回来了,他看了看对面的三个女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那三夫人想是穿了长裙,走得太急,出门地时候还差点拌倒。幸亏在身后地二夫人将她扶住,她转过身去感激地看了看二夫人,三个人走出门去,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王译就在身后跟着。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多岁地样子,长相还算俊朗。他之前还以为是个小老头呢,没有想到比那大夫人还年轻许多。身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十分漂亮,孟天楚觉得这四夫人和三夫人的美一个娴静一个却是跋扈的张扬。
那女子哭闹着冲进来,到了院子中央,因为雪下得大,自己身上还有一个貂皮的披肩,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男子上前去将她扶起,她想是一句没有哭上来居然晕厥了过去,这时院子里就更乱了。
孟天楚走上前,正要蹲下身去掐四夫人的人中。没有想到那苗哲已经将手伸了过去按住。孟天楚遂想起,这苗哲靠地就是药材生意起的家。他们苗家三代都是郎中,这如何救人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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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躺在苗哲的怀里,不禁又大哭了起来,苗哲也是一脸的悲戚,只是象哄孩子一样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怀里的妻子。
孟天楚站在旁边也不说话,此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雪还继续在下着,风子里去好了,衙门里地人也来了,怕是有话要说。”
苗哲听大夫人这么一说,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刚才要和自己一起救人的年轻男子,苗哲和孟天楚对视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现在人家家里死了人,孟天楚也是明理的人,自然不会介意。
苗哲将四夫人轻轻就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大厅,所有的人都在后面跟着。
孟天楚地贴身护卫朱昊走在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这个苗家老爷身手想是不错啊,你看他抱着一个将近百斤的人居然箭步如飞,脚下地功夫就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