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点头,道:“朱大叔还有李婶跟着,后来走的时候,简姑娘也来了,也跟了去,成大人说人多担心少爷和夫人的安全便增派了十个侍卫跟着,一共去了四辆马车呢。”
孟天楚笑了,心想这个上香队伍还真是浩浩荡荡。
丫鬟们伺候孟天楚洗漱完毕,给孟天楚端上了他最喜欢吃的翡翠小包和绿豆粥,还有几个小菜,孟天楚就在园中的凉亭坐下,一个人独自享用。
“天楚,一个人好自在啊。”
孟天楚吃得正香,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转过头去,见是成梓义成大人正微笑着迈着方步走了过来,旁边一个下人打着伞跟着。
孟天楚赶紧起身相迎,成梓义进了凉亭,下人退下后,孟天楚施礼请成梓义与自己对坐。
成梓义看了看孟天楚面前的饭菜,笑着说道:“看不出天楚还是个素食者,实属难得啊。”
孟天楚笑了,指着那翡翠小包,道:“其实里面还是有些鱼肉和虾的。”
成梓义点头,自己也拿起一个小包咬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道:“定是你那四夫人飞燕的杰作吧。”
孟天楚点点头,道:“最初是她想出来的,如今厨房的人都会做了。”
“确实好吃,贤侄真是好福气啊。”成大人不也一样吗?成夫人知书达理,晓唯、晓诺两位姑娘也是出类拔萃啊。”
成梓义见孟天楚已经放下碗筷,便站起身来,道:“难得这样凉爽的天气,贤侄是否愿意陪老夫四处走走?”
孟天楚自然应允,说实话,他很是佩服成梓义这个人,虽说是一介武夫。但为人处世却十分地睿智和豁达,不是那种粗俗鲁莽之人。
两个人走下凉亭,下人赶紧撑伞过来,成梓义挥手拦住。将伞自己拿过。道:“你们退下吧,都是在自己家便不用这么拘礼。我只和天楚走走便是。”说完将伞撑起放在孟天楚和自己的中间。
孟天楚赶紧去接,成梓义道:“不过是一把竹伞而已,你还与老夫争什么,你的伤还未痊愈,既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便是一家人,不要将什么尊卑长幼了,走吧。”
孟天楚甚是感动。却实在不好意思,两个人再三退让一番。成梓义恼了,道:“再与我争,我便弃伞在雨中行走了。”
一旁的下人赶紧说道:“大人,万万不可,您的身体……”
孟天楚只好作罢。道:“好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梓义这才展眉一笑,两个人走出东院朝景园而去。
“贤侄好像万岁爷一走更是繁忙了?”
“回大人的话。还是先前那桩连环案,一连死了三人,三人的心脏都被人挖走,唉……”
“哦?竟有这么恶劣地案件在杭州地界生,那有眉目了吗?”
“其中一件已经明了,另外两件还没有头绪。”
“破案老夫是外行,不过既然这条道路走不通了,我们可以想办法另辟蹊径,你以为呢?”
孟天楚将成梓义的话好生一悟,顿时醒悟,成梓义这时在教自己如何从自己思想的死胡同里走出来啊,不愧是老将了,将打仗用兵之术用在破案上一样管用的。
“多谢大人提点,在下明白一些了。”
“天楚啊,晓诺在你身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成梓义突然话锋一转。
孟天楚赶紧答道:“晓诺十分聪明而且好学,若是个男子……”
成梓义:“是啊,可惜老夫地三个儿子无一人在身边陪伴,如今晓唯也去了万岁爷身边,只留下晓诺一个,也是一天看不见人……”
孟天楚见成梓义这么说,赶紧说道:“要不还是让晓诺在您和夫人身边陪伴。”
成梓义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进了长廊,成梓义将伞放在墙边,然后说道:“还是让她跟着你我更放心一些,她和她姐姐不一样,一个内敛,一个外向,你若让她回家来看着我们两个老人,她不出三天,定然又让我们全家出动去找了。”
孟天楚笑了,道:“晓诺还小。”
“不小了,平常百姓家地闺女像她这么大,都拿去换彩礼钱了,哈哈哈哈哈,我和夫人只是舍不得,再说她这么风风火火的性格到了谁家,都是要受婆婆白眼地,她也沉不住气,弄得婆媳不和,夫妻怄气,还说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有好好教育呢。”
“在下倒认为晓诺其实很懂事,人的性格是天生的,改不了了,不过改了也就不是晓诺了,她才十三岁,再过几年自然就好了。”
“唉!兴许吧,只是辛苦你了,我就担心她帮不了什么忙,还给你闯祸。”
孟天楚总觉得成梓义今天说话总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不好开口一般。
孟天楚:“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在下说?”
成梓义眼神躲闪了一下,连忙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就是闲谈罢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我想我可以猜出您在想什么,如果如我所想,我倒是希望成大人坦然相告,毕竟晓诺是你膝下最小的女儿,你的担心无不道理,换做是谁都会担忧的。”
成梓义见孟天楚这样说了,终於长叹一口,道:“说实话,晓诺自从跟天楚你在一起后,规矩老实也听话了许多,想问题看事情也不那么幼稚了,可是……”
孟天楚:“大人预备如何?”
成梓义:“我想让她以陪伴进宫姐姐的名义,让她进京和晓唯呆一段时间,老夫和万岁爷相处了十几年深知他地脾性,我将女儿送走了。身边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可以放开手脚帮助你。”
孟天楚一听,甚是感动,看来成梓义是什么都知道了。但将晓诺送到晓唯身边。不也一样是羊入虎口,万岁爷也多了一个人质吗?
孟天楚:“我深知大人的心思。但将晓诺送入宫中,恕卑职斗胆,我认为这并不是万全之策。”
成梓义没有想到孟天楚会说不行,但也知道孟天楚对晓诺如同亲妹妹一般,不会害她,便想听听他地意思。
孟天楚:“既然成大人知晓了万岁爷让卑职坐着知府位置的目的……”
成梓义打断孟天楚的话,道:“其实老夫不知。”
孟天楚愕然,道:“那您……”
成梓义淡然一笑。道:“我何须知道?万岁爷走地每一步棋都不会说没有目地地,表面上他是因为晓唯的缘故才给你这个位置。实际上不过是顺水推舟找个幌子遮掩罢了,但既然他将你放在我身边,不就希望一来可以在你需要我帮助地时候伸手帮上一把,二来我是万岁爷地救命恩人,他深知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把可以给我地都给了我和我的家庭和子女。我也不可能恩将仇报,既然知道这些。其实对你而言,我也起到了一个监督的作用。”
孟天楚听罢,苦笑,不过是一个杭州知府而已,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做呢,何须在自己身边放这么多的眼线。
成梓义拍拍孟天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涉世未深,官场险恶,很多事情你不知晓,不要以为万岁爷这样做是完全的不信任你,而是他太明白很多人若是知道你在这个位置上的目的不是想加害於你,就是想拉你下水,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你也要体谅万岁爷的苦心才是。”
孟天楚:“成大人说地是,卑职记住了。”
成梓义知道孟天楚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太爽的疙瘩,初生牛犊都是这样,不摔几个跟斗,不知道仕途险恶,随他好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成梓义:“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刚才说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晓诺进宫呢?”
“大人,孟大人,仁和县的一个捕头急着要见孟大人。”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