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柯干的马车就到了总督府,孟天楚以为只叫了自己,谁想成梓义也在邀请之列,如此看来,柯干今天的排场还不小,孟天楚有好些天没有看见成梓义了,突然现他好像年轻了许多,大概是晓诺突然很听话的原因,而且晓诺受伤后哪里也不能去了。天天在家里呆着,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父母该是最希望看见地也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成梓义心情看来极好,甚至穿了一件象牙白的衫子,看起来英姿勃,毕竟正是壮年,四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位极人臣,而且也是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在现在,正是一个男人地巅峰时期。
孟天楚也想给成梓义说晓诺进京地事情,见成梓义的心情不错,也正好开口。
两个人在门口遇到寒暄几句,坐上柯干来接他们地马车就出了。天气却不是很好,天空乌云密布,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成梓义的心情。
“天楚啊,前两天晓唯来信了。在信中又提及了你,还说万岁爷在一次早朝上还夸奖了你,说是仁和县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师爷。”
孟天楚愕然,没有想到万岁爷会当着满朝文武夸奖自己,那个进朝听政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儿了,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重臣,这样夸奖自己,正是有些让人意外,毕竟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有立下什么丰功伟绩。
成梓义见孟天楚很是惊讶地样子。便道:“怎么?不相信。”
孟天楚赶紧说道:“不是,卑职不才,竟会让万岁爷在那么多的朝廷重臣面前夸奖我,卑职实在是汗颜得很。”
成梓义笑了,道:“有没有本事。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万岁爷说你行,你就是不行也行。万岁爷说你不行,你就是再行也是不行,明白吗?”
孟天楚听着怎么有些别扭,但心想成梓义没有什么恶意,便点了点头。
成梓义:“对了,你和晓诺闹别扭了吗?”
孟天楚不解,道:“没有啊?”成梓义:“那就好,今天早上我给她说你和我都要去柯大人家,问她去还是不去,她竟然说在家里陪她娘,我真是意外,平日里只要有你的地方,晓诺总是要去的。”
孟天楚突然想到左佳音说晓诺吃醋的事情,难道是真的,但既然不去,也就算了,毕竟马上就是别人地妻子了,整天和另外一个男人黏在一起总是不好。
孟天楚:“看来最近是晓诺乖了,既然晓诺想通了,成大人为何不趁着晓诺这个时候进京呢?”
成梓义:“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一想,这个小妮子一向鬼主意多,她突然一下想通了,我还觉得有些奇怪了,担心其中有诈,所以还是算了,这件事不能出一点闪失,我前几天找了一个画师给晓诺画了一张画像,然后让人带到赫家,人家很满意,但是听说因为给你治病受伤了,现在腿脚不便,所以也没有责怪,於是我想还是等到和你一起走比较好,这个丫头如今连我这个当爹的话都不肯听了,好在还听你的,所以,还是等你一起走比较好。”
孟天楚见成梓义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生怕成梓义起疑,那样就不好了,看来晓诺要另想办法了。
车子到了柯府,其实就在杭州府府衙隔壁,上次孟天楚来的时候第一见到简麒,也是第一次见到温柔,如今重回这里,竟是柯干当时的身份了。
孟天楚和成梓义走下车去,只见柯干已经一脸堆笑地迎出门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杭州府的其他官员,这些官员孟天楚已经都见过,应该和柯干的关系很好。每次孟天楚见到柯干的时候,这几个人都在其中。
“成大人,孟大人,卑职有失远迎啦,原本想亲自来接两位。但正要出门的时候恰好有些事情给耽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失礼得很。”
成梓义笑着说道:“都是熟人了,何须这样的客气?”
孟天楚笑着没有说话,柯干先是给成梓义施礼,然后上前躬身给孟天楚施礼,孟天楚不卑不亢地回礼,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柯干:“孟大人,就怕您今天有事,便叫管家一大早去叨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孟天楚:“柯大人何必这样客气?哪里来地叨扰,若真是叨扰,那也是我这么早就到您的府上叨扰你了啊。”
柯干和他身后几位官员谦卑地笑了,孟天楚看在眼里,心想,你们给我面子,我孟天楚也给你们脸。官场上谁是真心对谁,夫妻之间尚且都有貌合神离的,更何况这是官场,尔虞我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几个人说笑着正要进门,突然身后有人在叫孟大人,孟天楚回头一看竟是杨三娘带着柳
孟天楚赶紧上前,杨三娘和柳儿跪下,还未开口已经泣不成声,孟天楚心里一沉。心想莫非是贺丁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於是赶紧说道:“杨三娘,你先起来说话。”
柯干上前呵斥道:“从哪里来地刁民,竟敢在府衙前喧哗,来人啦……”
孟天楚用手一拦,看了一眼柯干,道:“这是那贺丁一案的当事人,这个便是贺丁的妻子和侄女,你不要问都不问就将人赶走。”
柯干:“她们我是认识的,曾经天天在我门口哭闹。定要让我将贺丁放了,这两个女人可真是能折腾,孟大人,今天是个好日子,宋大人和简大人还有杭州的很多官员都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
孟天楚对成梓义说道:“大人。要不你们先进去。”
成梓义:“不碍事,今天又没有太阳。你问问是个什么情况,我在这里等你就是。”
柯干见成梓义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阴着脸在一旁站着。
孟天楚上前对杨三娘说道:“三娘,你起来说话。”
杨三娘摇了摇头,道:“孟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贺丁啊,京城有消息了,说是刑部同意了杭州府地意思,决定对贺丁秋后处决,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果然和孟天楚想得一样,只见柯干得意洋洋地走上前,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道:“那你赶紧给贺丁准备后事啊,你还来这里苦哭闹做什么?”
杨三娘一听,顿时瘫坐在地,柳儿指着柯干忿忿地说道:“你好恶毒,你收了我们的银子,现在却在这里幸灾乐祸,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柯干一听,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上前就要打柳儿,孟天楚将柯干拦下,冷冷地看了柯干一眼,道:“柯大人,柳儿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柯干一下脸从红变成了白,然后转成了绿色。成梓义说道:“杨三娘,你让孟大人如何帮你呢?”
杨三娘怯生生地看了看成梓义,孟天楚道:“三娘,这位是闽浙总督成梓义成大人,你有什么冤屈可以找他说说。”
杨三娘一听,顿时扑到成梓义面前失声痛哭起来,柳儿赶紧将杨三娘扶起,对成梓义说道:“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叔叔贺丁做主啊!”
成梓义:“姑娘,你又是贺丁什么人?”
柳儿:“大人,我叫柳儿,是贺丁的远方亲戚,那日因为贺丁因为生病了才会做出那样不合常理地事情, 事出有因,请大人明鉴啦,我们将家里所有值钱地东西全部拿去卖了,如今婶婶和我身无分文,却还是不能将贺丁救出,求您救救贺丁吧。”
成梓义对孟天楚说道:“这个案子就是上次万岁爷过问的那个案子吗?”
孟天楚见柯干地神情一下紧张起来,再一看成梓义的眼神,便知道是成梓义有心要帮自己和这两个苦命的女人,便不动声色地说道:“大人,正是。”
柯干果然说道:“怎么,万岁爷怎么过问起这样一个小案子了?”
成梓义道:“当时万岁爷来的时候,正好这个案子才办结没有多长时间,万岁爷就知道了,当时你们杭州府还没有上报刑部,所以,万岁爷就问了问孟大人和我地意思,谁想竟十分同意我们的意见。”
柯干赶紧问道:“那……,那成大人,您和孟大人的意见是?”
成梓义看着柯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算了,反正刑部都同意你柯大人的意见了,我和孟大人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