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见杨夫人地眼神里有些苦衷,几次启口却有咽下,孟天楚总有一种预感,杨乐至的死和他地夫人有关。
终於到了嘉庆府,孟天楚现杨夫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带着杨乐至地棺材去了一个半山腰。等到了那个地方,昨日见到的那个老妇人还有四个孩子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奇怪地是,竟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跟着,远远看去,实在是凄凉得很。
走近了,老妇人见孟天楚也跟着,脸上闪过意思奇怪的表情,走上前来给孟天楚施礼。
老妇人:“孟大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怎么远地路途实在是辛苦你还来送至儿一程。”
孟天楚回礼,见几个抬棺的人麻利地将棺材卸下,准备往已经挖好的坑里放,孟天楚道:“老夫人,您难道不想看看您儿子最后一面了吗?”
老妇人身子微颤了一下,一手稳稳地拄着龙头拐杖,哽咽地说道:“不了,不看了,看了更是让人多一些伤感。”
孟天楚觉得老妇人说话不像一个普通百姓,而更像是一个读过书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既然读过书,那么家世应该还算殷实,可从杨乐至身上竟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家底殷实的人家出身。
孟天楚:“昨日我现了一个线索,今日本想看看,谁想杨夫人执意不让开棺,所以还请老夫人给在下一个机会,也让在下可以让九泉之下的杨大人一个心安。”
老夫人看了看孟天楚,道:“孟大人什么意思?”
杨夫人赶紧上前,跪在老夫人面前,道:“娘,万万不能开棺了,相公已经去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你这一刻倒是很贤惠了起来。”
杨夫人偷眼看了老夫人一眼,赶紧闭嘴不敢说话了。
孟天楚:“昨日在下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便想再看看杨大人,希望老夫人成全。”
老夫人想了想,道:“开棺!”
杨夫人愣住了,见衙役上前就要开棺,冲上前去扑在棺材上,大声说道:“婆婆,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
老夫人还要说话,突然从身后传出一个声音来,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让两个丫鬟搀扶着,此女子容颜憔悴,身材消瘦,实在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孟天楚却更是惊讶了,只见那女子缓缓上前,先走到老夫人面前施礼,老夫人一见此女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伸出双手将该女子扶住,颤抖地说道:“梦儿,你怎么……怎么来了?”
女子还未启口已经是泪落两行,扑到老夫人身上恸哭起来,一旁地人看地是云里雾里,倒是杨夫人走上前来,一把将那女子从老夫人身上扯开,冷笑着说道:“谁让你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没有理会杨夫人,而是普通一下跪在杨乐至棺材前,伸出自己瘦骨嶙峋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棺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杨夫人正要上前阻止,谁想,那老夫人抬起自己的龙头拐杖挡住了杨夫人的去路。杨夫人畏惧地看了老妇人一眼,老夫人冷冷地说道:“你要知道,若不是你陷害我家至儿,今天我家至儿也不至於英年早逝。更不至於让你这个女人给他送葬。”
杨夫人听罢,惊呆了,不由倒退几步,险些摔倒。
老妇人看了看一旁一头雾水的孟天楚,道:“孟大人。你不是要给老身一个交代吗?那就开始吧。”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晓诺赶紧将孟天楚地手套和罩衣拿出给孟天楚穿上。衙役将棺材盖子打开了,孟天楚走到棺材前,那女子跪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躺在棺材里衣冠整齐地杨乐至,仿佛已经呆了。
孟天楚上前柔声说道:“夫人,麻烦你暂时先离开一下,好吗?”
那女人动也不动,老妇人走上前来,道:“梦儿,来。跟大姨到一边儿先坐着。”
女子这才站起身来。一旁地丫鬟赶紧搀扶着将女子扶到了一边。
孟天楚见杨夫人脸色煞白,已经瘫坐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抖。
晓诺:“天楚,我们开始吧。”
孟天楚拿出刀子朝着棺材里面伸出手去。这是一片很大的松树林,风吹过,树林里唰唰直响,几个孩子让老妇人带着走到不远处地马车那边去了。谁也没有过来问一声杨夫人。包括那几个孩子。
一炷香后,柴猛按照孟天楚的吩咐将老妇人和那个女子一并喊了回来。
老妇人走到孟天楚身边。孟天楚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只手中多了一样浅黄色黏糊糊的东西,也就黄豆大小。
孟天楚:“老夫人,您看看,您认得这个东西吗?”
老妇人将那东西接过在手中揉了揉,道:“年糕?”
孟天楚点了点头。
老妇人突然转身对杨夫人怒目而视,指着杨夫人大喝道:“你好说不是你,你还说不是你,你看看这是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杨夫人:“婆婆,您不要冤枉我……,我一直在嘉庆府的家中呆着,我怎么可能给相公吃年糕呢,再说,相公的身体是不能沾这个东西地。”
老妇人上前举起龙头拐杖就要打,柴猛赶紧阻止了。
孟天楚:“老夫人,您别着急,杨夫人说得对啊,既然大家都知道杨大人的身体,自然不会给他吃这个东西,而且杨夫人在死地前一天也不在杭州府上啊。”
老妇人冷笑两声,道:“可这个家里,就她和那个赵员外家熟识,不,准确的说,是她只和那个管家熟识,哼!人家怎么可能知道我至儿不能吃年糕呢?但凡有黍米的食物,我儿都是一点也不能粘的,他的胃口不好,消化不了这些东西。”
孟天楚:“那杨大人自己应该知道的。”
老妇人:“他若是不沾酒,这些东西他自然也不会入口,但若是酒后有人故意害他,那他怎么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我记得给您讲过,我家至儿喝过酒后,什么人也不认得,什么人也不会记得,更何况是吃的东西。”
孟天楚:“那老夫人的意思是杨夫人将这个事情透露给别有用心的人了吗?”
老妇人冷笑着指着杨朔说道:“孟大人见过赵员外家地管家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
老妇人:“那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和那个管家长得很像吗?”
孟天楚愕然,这才明白过来,老妇人这么一说,才将自己昨天疑团给解开,难怪觉得这个孩子怎么看地面熟,好像哪里见过,没有想到竟是……,那这个叫梦儿的女人是赵员外的妻子,这个女人不是三年前就疯了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一切好像是个迷,让孟天楚有些糊涂了。
杨夫人爬到老妇人身边,道:“婆婆,您一直都误会我,我也知道若不是我,乐至娶得一定是这个女人,可是我……”
老妇人怒声打断杨夫人的话,道:“你给我闭嘴!我今天问你一句实话,当年是不是你将梦儿灌醉。放在赵员外的床上的?”
孟天楚一听不禁愣住了,杨夫人想了半天,道:“不是我,是她自己……”
梦儿上前对着杨夫人就是两记耳光。一旁地孩子见自己地娘挨打了,赶紧上前抱着杨夫人哭了起来。
梦儿冷眼地看着杨夫人,道:“这两记耳光,一记为我,当年若不是你一心给肚子里地孩子找个爹。你怎么会来陷害我?我和乐至从小青梅竹马,你竟然在我和乐至就要结婚的时候。将我和乐至两个人都灌醉了,你将我放在了赵天地床上,然后你将你自己放在了已经不省人事的乐至身边,等我们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杨夫人见事情已经败露,索性大笑几声,道:“哪有怎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乐至在嘉庆府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简大人推荐自己到杭州府做官吗?哼1还不是就想与你重修旧好?”
梦儿颤抖着指着杨夫人说道:“我已经让你害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可以对我和乐至下这样地毒手?三年前。你和管家合谋将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为了自保,於是装疯卖傻,今日你却还不死心,竟然将乐至……”
杨夫人:“我没有杀乐至,乐至是我相公,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你们都冤枉我。我没有!”
梦儿冷笑着说道:“哼!你没有。你让乐至搬到我家就是想给我和乐至制造谣言,让别人以为是我这个女人不净。真正想和自己老情人修好地不是我,而是你!”
杨夫人:“你休得冤枉我。”
梦儿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孟大人,难道你就没有在管家的屋子里现些什么吗?”
杨夫人警觉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便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绣着“梅”字的绢帕,杨夫人正要去抢,老妇人眼尖,一把夺过,看了看摔在杨夫人脸上,忿忿地说道:“贱货!”
杨夫人指着梦儿,说道:“你诬陷我,你怎么知道管家的屋子里有我的绢帕,分明是你想报仇。於是陷害了乐至,然后诬陷我。”
梦儿冷笑道:“我还不至於象你一样从隔壁屋子里钻出来,然后又跑到自己相公床上去睡,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不齿。”
杨夫人指着梦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天楚:“不过在杨大人死的当天确实有人故意将杨大人的后窗开着没有关上,以便事后好进来将自己的证据拿走。”
老妇人:“孟大人查出来进我儿子房间的人是谁了吗?”
孟天楚指着杨夫人,道:“就是你!”
杨夫人听罢,顿时说道:“孟大人,你说话要有证据。”
孟天楚指着杨夫人地鞋子,道:“你鞋底地泥土便是证据。”
杨夫人一听,顿时低头去看,孟天楚道:“我问过了,嘉庆府前几日一直无雨,刚开始我并未怀疑到你,可是若是赵员外家的人进了窗户,那么窗台上该有两个鞋印,而窗台上只有一个鞋印,那是赵家下人的,而还有一些干了的泥土就告诉我,那个人进来的时候,鞋子是干的,你说一早从嘉庆府驾车而来直接进了赵家院子,所以你的鞋子应该是干地,所以没有鞋印。”
杨夫人:“我……我没有,再说我怎么知道后窗是开着地。我才去,我需要去销毁什么证据啊?”
孟天楚:“自然是有人光明正大地进了杨大人的房子,趁着杨大人不注意然后将后窗给你开着,而当天赵员外问杨大人催要房钱地时候说他是醉着回来的,其实是有人故意让赵员外看见你家相公喝了酒,这样就不会轻易怀疑到别人身上,因为你相公有病不能喝酒,这个你家的人都知道,自然不会怀疑,赵员外这个证人很重要,后来那个人便拿了一些年糕去找你相公,同你相公继续喝酒,走的时候自己若是将喝酒的酒杯还有年糕带走,那就容易让人怀疑,所以这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杨夫人的冷汗都出来了,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假想,不是你说的这样的。”
孟天楚:“是不是我说的这样的,找来管家一问不就知道了吗?另外管家的右手三年前因为不小心上了拇指和食指,所以不能一手关门一手拿东西,你说呢,杨夫人?”
梦儿:“三年前那管家的手就是乐至所伤,杨夫人你怎么就没有告诉孟大人这件事情呢?”
杨夫人彻底瘫倒在地,梦儿说道:“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和乐至让你还有管家害成这样,我说过你们早晚会有报应的,看看吧,报应终於来了,乐至泉下有知,定然会含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