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他们只好下去了,孟天楚道:“你今年应该要有二十岁了吧,我大你几岁。”
习捡:“你怎么知道我已经二十岁了?你看过我的案子了,终於想要过问了,是吗?所有的当官的,都知道我没有杀人,但都不敢放我,为什么,不就是担心围村上下几百号人不依不饶吗?”
孟天楚困惑。道:“围村是个什么地方?”习捡嘲讽地看了一下孟天楚笑了。道:“真是好笑,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笑地当官的,别地当官的,至少还带个师爷或是先看看案子再来,可你呢,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哈哈哈。你想问什么。我便告诉你。”
简柠严肃地说道:“我们孟大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错杀一个坏人的。他既然来了,就是给你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了,这么冷的天,我们大人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贫嘴。”
习捡冷笑道:“你们冷吗,有没有我冷啊?”
孟天楚转身给晓诺低语了几句,晓诺点了点头出去了。
孟天楚:“你还没有告诉我围村是个什么地方。”
习捡:“我说围村大人未必知道,但我一说习睿您是不是就知道了?”
孟天楚想了想,这时小三子进门来,走到习捡身边,道:“习捡你跟我出来一下。”
习捡艰难地站起身来,孟天楚见习捡脚上的脚镣,道:“把这个脚镣给他取了。”
小三子和习捡的表情都很惊讶,小三子道:“大人,这……”
简柠:“大人让取就给取了,哪里这么多的废话。”
小三子赶紧应声将习捡领了出去。
孟天楚见他们走远了,这才低声问道:“习睿是谁啊?”
简柠偷笑道:“不会吧,您连习睿是谁都不知道的吗?”
孟天楚摇头,道:“很有名吗?”
简柠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很有名。”
孟天楚:“不要给我绕*了,告诉我,是谁!”
简柠低声说道:“在我爷爷还是钱塘县同知的时候,这个习睿是您现在这个位置。”
孟天楚愕然,道:“那是什么时候地事情?”
简柠想了想,道:“四十年前地事情吧。”
孟天楚:“那个时候都没有你,你怎么知道呢?”
简柠偷笑道:“那是因为我看了卷宗啊,是您自己不看这个案子的卷宗所以不知道啊。”
孟天楚:“这个案子和这个叫习睿的人有什么关系吗?怎么在案子里也会提到这个名字。”
简柠:“案子里不过提到一处,就说这个围村是习睿是老家罢了。”
孟天楚不禁佩服地说道:“你看的还真是仔细。”
简柠不好意思地笑了,过了一会儿,晓诺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狱卒,各自端了一个火盆进来。
孟天楚见状便失声笑了起来,道:“晓诺,你有这么冷吗?”
晓诺:“不是我冷,是见着那习捡可怜,这么冷的天,他穿的这么单薄,这么多狱卒都没有一个人心疼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真是地。”
孟天楚拉着晓诺冰凉地手,道:“还是我们晓诺心底好。”
晓诺小声说道:“人生而平等,不是吗?就算他真地杀了人。那也不能这样对他啊。”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晓诺坐下了。
就在晓诺说这些话地时候,身后有个人听见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外面添加了衣服回来的习捡,他望着晓诺的背影,眼神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习捡重新回到牢房里这一下却听了晓诺地话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添加了棉袄的习捡加上牢房本身的温度,脸色一下好多了。逐渐的有了血色。
孟天楚:“习捡,我今天来就是想听你说实话。”
习捡点了点头。
孟天楚:“听说三年前……”
习捡打断孟天楚的话。答道:“三年前,也是个冬天,那天也下着雪,和今天一样地冷,我记得很清楚。”
孟天楚:“我们现在不去想为什么官府将你的案子一拖再拖,我们只考虑案情,可以吗?”
习捡看了看孟天楚,道:“大人地意思是只要我娘和我的两个妹妹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你就可以不畏权贵将我给放了吗?”
孟天楚坚定地点了点头。
习捡的眼睛先是充满了希望的光芒,继而顷刻间便消失了。说道:“所有的新官都这样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但所有的人都让我习捡失望了。”
简柠:“我刚才已经给你说了,你若是不信,我们大可现在起身就走,孟大人也不必陪着你在这里消磨时间。”
习捡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晓诺,只见晓诺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想了想。终於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说。”
孟天楚他们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天逐渐放晴,雪已经没有下了,天地之间白茫茫地一片,让人才从昏暗地牢房里出来有些不能适应外面刺眼的光亮了。
孟天楚对跟在身后的小三子说道:“将习捡单独关押在一个区域里,暂时不要让任何人去探视他,若有人要见,无论是谁,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知道吗?”
小三子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另外,他大概感染风寒很长一段时间了,赶紧给他找郎中看看,不要再耽搁了。”
“是,大人。”
孟天楚带上斗篷上的皮帽,出了牢房的门,晓诺和简柠在他身后紧跟着,小三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长叹道:“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地就可以将这个案子给结了。”说完摇了摇头转身背着手进了牢房。
孟天楚回到府衙,叫了师爷问话,那师爷一听是习捡地案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结结巴巴地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见孟天楚就要火了,这才不得不交底儿,低声说道:“大人,您还是不要管这个案子了吧,这个案子不管是证据上有问题,而且……”
孟天楚阴沉着脸,道:“而且什么啊?”
师爷讪笑着说道:“习老爷子插手就不好办了。”
孟天楚:“他都不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可以一手遮天的吗?”
师爷赶紧说道:“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啊,万万不能这么说啊。”
孟天楚:“我倒是很想听听这个习老爷子是个什么来头。”
师爷见孟天楚地样子有些吓人,知道孟天楚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从柯干这么快就倒台便知道了,师爷自然也是个墙头草,知道什么人是自己该巴结的,如今孟天楚娶了总督大人的千金,那势力更是不得了了,想收拾一个师爷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师爷:“那习老爷子虽然是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但如今杭州府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曾经是他的旧属,连宋远桥宋大人曾经都是他的门生,您想想看,这个案子不过就是个穷小子杀了一家三口,其实也没有……”
孟天楚听罢不由愤懑,拍案而起,吓了师爷一跳,赶紧不说话了。
孟天楚道:“那你的意思是那个习捡没有后台就随便可以砍头了吗?那为什么柯大人不将这个人给办了?”
师爷见孟天楚火了,赶紧解释道:“柯大人是觉得证据不足,这个人若是要杀定然要报刑部,就怕……”
孟天楚冷笑道:“哼,你倒是唯恐天下不乱,想看我孟天楚的好戏是吧,你不让柯干去杀,倒让我去将这个人给砍了……”
师爷连连说道:“大人误会了,小的万不能将自己的衣食父母给害了,您说是不是?”
孟天楚:“那你什么意思?”
师爷:“我的意思是,将习捡放在牢房里不管他便是,时间一长自然就不会有人还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孟天楚:“混帐,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
师爷不敢说话了。
孟天楚:“你刚才说的证据上有问题,是什么问题啊?”
师爷:“当时我记得在案现场没有找到凶器,而且习捡当时也晕倒在地。”
孟天楚:“那你们凭什么认定就是习捡杀人?”
师爷:“钱塘县县令亲自过来给柯干汇报的,说是他最可疑,而且还现……”孟天楚:“现什么?”
师爷:“习捡和自己的大妹妹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皆衣冠不整,有稳婆查验过女子屍体,现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所以我们怀疑是习捡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
孟天楚大喝一声,道:“糊涂!明天就随我到围村去一趟。”
师爷惊诧,道:“大人去围村做什么?”
孟天楚:“开棺验屍!”
师爷:“大人,屍体都找不到了,您去哪里验屍啊?”
孟天楚不解,道:“你什么意思啊?”
师爷笑着说道:“在习家母女三人出事的第二天晚上灵堂突然起火,烧的是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您查什么呢?”
孟天楚:“你好像很得意。”
师爷这才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的大人,而是真的什么都找不到了。”
孟天楚:“查出是谁放得火了吗?”
师爷:“自然是习捡!”
孟天楚:“为何又是他?”
师爷:“自然是想毁屍灭迹呗, 要不怎么偏偏在他看守灵堂的时候就突然起火了呢?”
孟天楚:“那他怎么没有什么事情?”
师爷笑了,道:“大人,其他三个都是死人,而他是活着的,自然他可以跑出来,而死人怎么跑啊?”
孟天楚:“那母女三人是被何种凶器所伤?”
师爷:“当时我记得当时钱塘县的仵作陪着他们县太爷过来的时候一直还念叨着蹊跷。”
孟天楚:“为何?”
师爷:“听说三人都是脖子上割了一刀,伤口很深,是失血过多而死,奇怪的是从伤口来看凶器竟然都不相同,甚至还有过猜想,认为三个人的伤口用了三种凶器。”
孟天楚:“有这个必要吗?”
师爷:“所以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