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巴不得时臻不走,最好他天天留在我这里在我面前转悠。但是问题来了,一张一米八的床怎麽睡下两个身高180以上外加一个身高快190的大男人?
总不能他们两个舒舒服服去睡床,我孤孤单单来睡沙发吧?我不干,这特麽是人干的事吗?我死也不愿意。
但没有人理我,时溪一边喝牛奶一边玩手机,时臻则假装什麽都没听到。
我抓狂了,想说什麽但看着他们两张无动於衷的脸,又觉得好没意思。我原本是想跟时溪来一场大战的,这样看来也是战不成了,忽觉身上一阵闷热,只好咬牙去洗澡了。
没有办法,我向来不是那个可以一锤定音的人,大多数时候时臻才是那个强势的人,他说不走就是不走了,至於房间睡不睡得下,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但是,我是不会把床让出来的。
我一边双手挠洗着头发,一边愤愤地想。
想在我的地盘跟时溪恩恩爱爱,哼,不存在的。
把一身闷热洗去,我神清气爽,正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打算出去,就听到客厅的说话声传来。我愣了下,维持着握住门把的姿势没有动,没有让外面的两人发现我已经洗好澡了。
上次就想说了,我这宿舍隔音是真的不好啊。
时臻的声音传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时溪说:「没有生你的气。」
时臻不说话了,我猜他可能是怕一开口又会跟时溪吵起来。
时溪大概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便安慰似地说:「我一开始就没有生气啊,只是我来了这边才觉得,时艾从小跟着我们,突然间就要自己一个人了......,我是要跟你在一起的,现在也就是想着有时间再多陪陪时艾。」
我等了好一会,发现他们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而且又说起了别的什麽,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出来看到时臻后总觉得他有点落寞,有点可怜。
本来嘛,男朋友跟自己吵架离家出走一段时间也还好,但是都不吵架了还不回来,这就很让人难过了。
但是可怜归可怜,晚上睡觉时我还是毫不避嫌地占了中间的位置。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有点欠揍,因为我看时臻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被母亲护住的熊孩子,想打打不得,想骂也骂不得,恨得他牙痒痒。
时溪突然过来拍了我一掌:「傻笑个什麽?」
我还是不说话,就只知道笑。
时溪於是让时臻关灯,然后上床睡在了我的左边。夏天的夜里,空调自顾自吹着,带来凉意。我盖着薄被,在黑暗的凉爽中感到身边躺过来一个人。
时臻带着热烈的温暖向我靠来,他说:「睡进去一点。」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然后往时溪那边靠去,时臻的身体随之便朝我挪近了一点,我才意识到我的心跳得太快,快到我担心会不会被时臻或者时溪听到。
我睡在时溪与时臻中间,为自己的无赖无理任性而感到难堪,却又真真切切地因为时臻睡在我身边而高兴着。我没来由地紧张,快乐——他就睡在我的身边,呼吸声也响在我的耳边,他平时那样高高在上,看我也总是蹙着眉,不知道睡着后会是什麽样的呢?
是不是安静的,收敛了一切疏离的呢?
我十四岁做了与时臻的春/梦以来,便匆匆搬出了他的房间,那之后,我不敢多看多想,现在回头一想,才发现我已经很久没看过睡着时候的时臻了。
我纠结着,心痒难耐着,但是却冲冲做不出翻个身去看时臻的动作。我太害怕了,万一时臻没有睡着呢?万一被发现了呢?我就这样胡思乱想,连什麽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