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传来的阵阵抽痛,让他的额头不断的冒汗。
赵河现在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说运气好,是因为今天一天的仗打下来,他虽数次随队冲锋,但却始终一点伤都没有受伤,甚至连点油皮都没破。
这要是都不算运气好,那谁还敢说自己运气好!
至於说运气差,则是因为可是好不容易仗打完了,清妖投降了。
赵河却是在跟着队伍一起打扫战场时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把脚腕给摔骨折了。
这尼玛的叫个什么事情啊!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的一百天,他可是就没办法继续上战场立功了。
就在赵河自怨自艾之际,一名背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简单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几名伤兵的伤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粒药丸,然后开口说道。
“你们的伤势都不算重,好好养着就行,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记得上报。”
“这是止疼的药,一人一片,吃了伤口就没那么疼了。”
赵河闻言也没怀疑,伸手接过药片,然后混水吞服。
刚吃下去还没什么感觉,但没多长时间,赵河发现伤口的疼痛确实没那么明显了。
他额头上不断冒着的冷汗,也是逐渐不再冒了。
赵河舔了舔嘴唇,然后询问道。
“大夫,这药片还有吗?再来一片呗!”
郎中闻言,摇摇头说道。
“不成的,一人一天最多一片,这是大都督的交代,我可不敢抗命。”
这止疼药说白了就是典型的吗啡类药物,从烟土中提取的。
止疼的效果很好,但相应的成瘾性也很大。
当然了,少用一点的话其实也没多大问题。
所以,李奕严格控制下面人对於止疼药的使用。
只提供给伤兵,且严格限量。
就怕有人因此对药物上瘾。
听完这话,赵河瞬间便止住了话头,讪笑着说道。
“大夫说笑了,我也不敢。”
既然是大都督交代的,那他肯定照办。
至於说原因为何?
赵河实际上并不在意。
他只知道,谁给自家分田,自己就跟着谁干。
其余几名伤员见此,也是各自息了再要一片止疼药的念头,各自躺下开始休息。
郎中则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郎中离开后,赵河临床的一个汉子忽然傻笑道。
“嘿嘿!嘿嘿黑!”
“要发了,这次老子是真要发了!”
赵河闻言,转头询问道。
“弟兄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还高兴成这样?不是中邪了吧?”
田二牛闻言,却是摆摆手说道。
“中个屁的邪。”
“老子踏马是真高兴啊。”
“今天在战场上,我一共随军冲了三次阵,算起来这是三点功勳,在这个过程中,我一共杀了四个清妖,这就又是四点功勳,再加上受伤奖励的一点功勳。”
“加起来这尼玛就是八点功勳,足足能换八亩良田啊!”
“哈哈哈哈,这可是八亩地啊,我踏马当兵之前,一辈子也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一天给自家挣回八亩良田啊!”
田二牛家的家境并不好。
所以,为了十亩军功田,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当兵去战场上搏一场富贵。
但他没想到,等上了战场之后,富贵竟然来的这么快。
一场仗打下来,自己竟然就能捞八亩地。
这命卖的真踏马的值!
要知道,在咸丰年间我大清的人均土地拥有量还不到两亩。
并且由於土地兼并,这本就少量的土地,还大多都集中中少数人手上。
可想而知现在的土地究竟有多珍贵!
赵河等人闻言,也是纷纷默默盘算了起来。
片刻之后,整个病房内响起了好几道嘿嘿嘿的怪笑。
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亢奋。
一时间,就连身上的伤势好像都没有那么疼了。
就在这时候,病房外再次走进来一队辅兵。
这群人推着一辆小推车,小推车上是一个个铁质的饭盒。
带头的人赵河也认识,正是自家排长李以文。
不过梧州之战后,就凭自家排长的功劳最少也能升成连长,甚至是副营长也说不定。
李以文从小推车上拿下几个饭盒,给赵河等人一人发了一个,然后开口说道。
“今天你们可是有口福了。”
“战场上有不少死马伤马,都被大都督下令处理了,做成了肉汤,与将士们分食。”
“现煮出来的香喷喷的马肉汤,一人一碗,大都督特意交代了,肉要紧着你们这些伤员先吃,等你们吃饱了,其他人再吃。”
赵河等人闻言,纷纷开口说道。
“谢大都督恩典!”
“大都督大恩,吾等永生不忘。”
“愿为大都督效死……”
虽然李奕不在他们面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隔空表忠心。
然后便是纷纷打开饭盒,准备开动。
一股肉香味在鼻尖弥漫,不少人都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虽然马肉不好处理,处理不干净会有异味。
但是,这年头的人们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荤腥,有肉吃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至於说肉有没有异味,那其实完全不重要。
穷人可没有这么多讲究!
……
是夜,星月高悬。
李奕的书房依旧亮着灯,桌面上放着茶水和点心。
就在李奕埋首处理军务之际,外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梁带着徐广缙的供词,前来求见李奕。
李奕接过供词翻看,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下意识的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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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