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小到大,外公都是他塑造健全三观和人格的重要引路人,却在长大的过程中发生了思想的偏差,这难免让他感到失落。
“外公虽然不说,但他肯定很想你,你从小到大最黏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生分了。”
“没有生分,我马上订票回来。”段知淮说,“外公为什么住院?是生病了吗?严不严重?”
吴织:“……在楼下练操的时候把腰给扭了。”
“医生上次就说过了,不建议他再继续练八段锦,怎么压根不听。”
电话那头传来吴织的抱怨,段知淮点开免提外放,熟练地点到订票的软件之后,找到最近的一班回家的高铁,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他说也就是随便动了几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扭伤了,也没什么大碍。”说完这话,吴织又道,“但你也得回来,这么久了,和外公低个头怎么了。”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你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他,也难怪他生气,老顽固都这么多年了,一时间当然很难接受什么同性恋的事情。”
段知淮想起那晚的耳光,他一时无法确定外公到底是不是因为他坦白性取向而如此动怒,所以到现在都没能解开这个心结,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知道了。”
抵达的时间很晚,高铁站没了白天的热闹,偌大的建筑外,是已经陷入沉寂城市。段知淮刚上车就被送往了医院,外公此时已经休息了。
靠在椅子上揉太阳穴的吴织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他。
风尘仆仆的段知淮皱眉走来,他真是长大了不少,高大的身体挡住楼道里的白织灯,在地上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妈。”
吴织起身,低声道:“外公都睡了。”
“你怎么不回去休息,不是跟我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愁容满面的。”
“医院这地方不好,老人家来一趟损一点气。”
“不会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段知淮伸手揽住妈妈的肩,轻轻拍着安慰。
“找了两个护工,不用守夜,你赶回来也辛苦,一块回去休息吧。”
“我熬夜做实验熬惯了,这个点还睡不着,你先回家吧,司机还在楼下等。”
“早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熬夜,人都熬瘦了。”
吴织次次见他都要说他瘦了,段知淮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瘦,这只是她表达自己的想念的口头禅罢了。
病房旁放了张供护工下午休息的行军床,段知淮高大的身体挤在里面属实有些为难他了,只是舟车劳顿确实辛苦,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忙到没有任何时间早点休息,一沾床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病房里站了许多的人,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被围在病床上的外公正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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