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太多了,都没好好吃饭吗?”
铺天盖地的酸涩冲红了沈叙的眸,他本都做好了被扒开了皮赤裸裸地审判的心理建设,却不曾想吴织依旧如当年。
再次接到吴织的电话,沈叙并不意外。
段知淮不仅仅是他自己,和沈叙不同,他还拥有牵绊很深的家人,这是离经叛道的两个人永远都无法越过的鸿沟。
这次的电话比上次见面时谈的还要更深,吴织坐在高铁站等自己扯谎的那趟车到站,人流冲散了一次又一次的重逢和分别,再次回忆起段知淮的那段低沉时光,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他向来是有主见的,直接和杨院长说出和你的关系,真正的目的就是和他外公摊牌。”
沈叙听着电话里吴织平静叙述着段知淮和家里出柜时的事,那些遥远到快要模糊的高中时心里滔天的恨意已经在内心深处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目光散漫地落在窗外,苏醒过来的城市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运转,每个人都在这个巨大的世界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时间一到,就要急匆匆赶去自己的位置。
说起来也有点好笑,明明是回了自己户口本上写着的家,他已经住了一个多礼拜的酒店了。
这是让沈叙毫无归属感的一个城市。
“喂,妈,你到了吗?”
段知淮的电话过了十多分锺才挤进来,他打着方向盘,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啊?一直都占线。”
“已经下车了,你到了吗?”
她的声音略有些嘶哑,段知淮和她对上了接人的位置后,快速调转车头开了过去。
上车后,吴织疲惫地闭上眼,靠在位置上休息。
“等很久了吗?”
段知淮调试了一下车里的温度,低声问道。
“没有,也才下车不久。”
平稳驶向家里的车率先在离高铁站最近的药店停下,不明所以的吴织看着段知淮下车的背影,几分锺后,他拎着一袋润喉糖的糖浆上了车。
段知淮轻声笑她:“玩得这么开心,嗓子都喊破了。”
才忍下不久的眼泪又有涌出来的迹象,吴织勉强地挤出一抹笑,说:“是挺开心的,她们说下周去西北玩一圈。”
“现在是适合去的季节吗?”
“适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