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许先生为了筹这笔钱,办什么出格的事,就劝他不要勉强,许先生叹了口气,告诉我,他老爹这辈子省吃俭用,攒了五万多块给他娶媳妇的钱,他决定回去和老爹商量商量,把钱拿来买‘邪术’
我十分生气,说你怎么可以去拿老人辛辛苦苦攒的钱呢?许先生沮丧的告诉我,自己这也是没办法,如果火不起来,就必须放弃创作,找份安稳工作,可他爱文字,胜过自己生命,那样的话,还不如去死。
我劝他,找份工作也不是不好,至少不用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啊。
许先生生气的说:“你不懂,为了梦想,就是几天吃一桶泡面,也不觉得苦。”
许先生对梦想的执着,让我十分佩服,也罢,只要他不偷不抢,我就没理由不做这笔买卖,我让他等我消息,货到了联系他。
许先生很高兴,离开饭馆时,我发现许先生把很多餐巾纸塞到了自己口袋里,我有些不解,问他干嘛?许先生告诉我,这餐巾纸的钱已经在帐单里付了,不拿回去不浪费了吗?
我无语,这年头,很少有人省到这种程度了。
出了门,我问许先生家住哪儿?怎么回?许先生告诉我不远,就在东站,走着也能回,还能锻炼身体,我差点吐血,因为我们在南环…
我拦了辆出租车,把许先生给送了回去,他也是个要强的人,非说这二十块算他头上,回头给我五万零二十块,我看不答应他就不打算走了,只好点头同意。
回到家里,我给赵曼打去电话,告诉他许先生原意出五万块,买一个能让他火的‘邪术’赵曼很高兴,说:“可以啊小鲜肉,穷鬼身上都能榨出五万块来,你现在已经可以算上是咱们‘邪术’贩卖界里的精英人士了!”
我心里不知道怎么,特别不是滋味,说:“行了曼姐,你尽快弄吧,效果要霸道些啊。”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许先生打电话催了我好几次,说是家里越逼越紧,要我这边快点发货,无奈,我只好给赵曼打电话,让她快点联系,又过了两天,赵曼打来电话,告诉我自己去了趟东南亚,找高人给制作了个‘心想蛊’成本价三万,我和她一人分一万块。
我差点没哭出来,她竟然破天荒的没问我要五千块辛苦费,可我还没高兴呢,赵曼又说了:“小鲜肉啊,我这又跑东南亚又跑香港的,辛苦费怎不的三千?你给我分一万三就好了啊。”
我无语,只好点头同意,让她赶紧发货。
一星期后,我收到赵曼寄来的快递,由於许先生催的紧,我收到货没拆开就联系了他,他给我提供了个地址,要我送去,说是正在码字,走不开身。
我出门拦了辆出租车,根据他提供的地址,来到了栋筒子楼前,这种楼房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比较流行,现在城市里,已经十分少见了,我实在是没想到许先生生活条件会这么差。
来到许先生家里,我更是吃惊,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除了一张小床外,就是一个旧式的木头桌,许先生正坐在桌子前,对着一台早就被淘汰了的大头电脑码字。
我见许先生这么投入,也不好意思打扰,站在身旁观看,为保护许先生隐私,这本书名字我不便透漏,看了几段,索然无味,可许先生写的极其认真,哪怕是一个字,他也要斟酌很久,写完这章,许先生才发现我已经来了,告诉我自己怕中途被打扰,就给我留了门。
我问他怎么住这么差的环境?许先生叹气说:“没办法啊,我一个月稿费就四五百,房租费付不起,家里也没房,这屋子还是我爸当年在这个厂子上班,分配的宿舍楼,我爸妈挤在西头那间房间里,比这个房间还小。”
以前我总觉得网络作家都是光鲜亮丽,没想到这么不容易,我把‘心愿蛊’拿出来,许先生迫不及待的拆开盒子,我也凑过去看,盒子里放着一个五官扭曲的泥人,泥人旁边,还有张张纸,正面写着咒文,背面写着‘心愿蛊’的禁忌:不可以让女人接触。
我告诉许先生,午夜时分,用针扎破中指,滴几滴血在这泥人眉心,然后照着这张纸上的咒文去念,直到血渗进泥人眉心,之后,你就可以抱着虔诚的态度向‘心愿蛊’许愿,但切记,要及时还愿,还有,千万不要让女人接触到‘心愿蛊’
许先生十分认真的拿本子记下,之后就从身上摸出张银行卡,告诉我里头有五万块零二十,密码是卡号后六位,要我自己去银行取。
之后许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来时候打车花多少钱?我连忙谎称朋友开车送来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问他要一毛钱了。
看着许先生家里那一箱箱的泡面,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打心眼里盼望他能早日实现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