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目露凶光,和刚才判若两人,她身旁的张凯并没察觉,依旧在紧张的看着高人正。
高人正继续念诵咒语,那个女人忽然用手捂住心口,表情痛苦,步履蹒跚的往摆放清朝古镜的屋子走,张凯疑惑的看着那个女人,说:“你怎么回事阿红?”
那个叫阿红的女人并没理他,走进了摆放镜子的卧室,张凯跟了过去,我和陈小莲紧随其后,高人正则是继续念诵咒语。
阿红跪在地上,一手捂住心胸,大口喘气,另只手扶着梳妆台,表情痛苦,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呻1吟声,她的手抖个不停,在桌子上乱抓,似乎想找什么东西,可却又找不到,没多久,双腿就蹦的笔直,眼珠子往外凸着,发出吃力的声音:“救…救我…救我小凯…”
我正好奇怎么回事呢,身旁张凯就哭着跪了下来,双手抱头:“妈!妈!我对不起你啊妈!”
我愣了,此刻,楼下响起了鸣笛声,陈小莲拍了拍张凯,说:“还不快去救她!今晚上你要是再不救你妈妈,她的阴灵怨气就会变大,开始害人,你不想看你妈妈这样吧?”
张凯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自言自语:“妈,妈,不,我妈妈是好人,不会害人,不能害人,妈妈你从小教育我不能害人,咱得做好人。”
张凯颤抖着起身,来到阿红身旁,把她背在身上,边往屋外走边哭:“妈,救护车来了,你撑住,儿子这就背你下去,小时候我感冒,你背着我走了几里地山路,儿子这就背你下楼,妈,儿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阿红身材偏瘦,也就一百来斤,可张凯每一步都迈的很沉,似乎背着个千斤重的东西!
还没走到门口,张凯就两腿打弯,汗水夹杂着泪水,直往下流,我记得以前听人讲过,人死以后特别的沉,‘死沉死沉’也就是这么来的,而医学界对这个也进行了解释,说是人死以后,那些细胞失去了活力,就会变的很沉。
张凯走出房门,我和陈小莲连忙跟上。
周女士住的这户小区,是有电梯的,可陈小莲却告诉张凯:“高人正说了,必须要走下去,不能坐电梯。”
张凯含泪盯着前方,吃力的下了个台阶,说:“就算是能坐,我也不坐,小时候,妈妈背着我跑过多少路,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可我却辜负了她,我要报答妈妈!”
张凯咬着牙,狠狠踩了下台阶,等他走过,我俯身看了眼那个石阶,都他妈跟拍电影一样,快出现脚印了!
张凯吃力的把阿红背到楼下,等救护人员把阿红从她后背抱下,放在担架上时,张凯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喘气,另外用手背不停的抹眼泪。
几名救护人员关心的问:“你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张凯摇摇头,陈小莲上前打圆场:“这不背着个人下来,给累成这样的吗?”
一名救护人员抬头望了望那幢楼,很是奇怪:“这里顶多十来层,一个大男人,就算是背个女人上下跑来回,也不至於累成这样吧?要是有啥事就赶紧拉医院检查下,我也知道,现在医院检查很贵,但身体最重要,万一出啥意外,钱还能带走不成?”
我连连点头,救护人员把阿红拉上车后,就往医院送去了。
张凯歇过来后,也要去医院,我并没拦着,因为周女士身体也很虚弱,我和陈小莲合力,把她抬下来,跟着高人正一起,由张凯开车,往医院去了。
阿红被送到了急救室,张凯焦急的外头踱步,我很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阿红,还是那个女大灵。
自从女大灵附在阿红身上后,周女士身体有了好转,检查后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累,在病房休息,陈小莲忙前忙后的照顾,毕竟是她的摇钱树,出事了她哪里要钱?
高人正一个人站在医院大门口,我知道这类人脾气古怪,就没去理,而是陪张凯待在急救室门外。
出於好奇,我问张凯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凯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是我害了妈妈,我对不起妈妈…”
在张凯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出车祸死了,而他的母亲是个要强的人,边努力拚搏,边含辛茹苦的拉扯张凯,终於有了自己的小成就,攒了些积蓄,在张凯成1人后,母亲就倾其所有,帮儿子买了房和车,甚至帮他结婚。
阿红刚嫁给张凯时,对婆婆还很孝顺,可时间久了,俩人之间就发生了矛盾,并且越积越深。
要说这矛盾的产生和激化,还真是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