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终了,顾无觅亲人亲的满眼水光,好似被压在树上的其实是她。秋辞霜反而不过是气息微乱,唇瓣却也仿若染了朱砂。
她方才便反应过来,自己这副身量的确不及秋辞霜高,以至於她亲人时须得微微仰着。分明从前她是将秋辞霜圈进怀里的那一个,如今好像一切却颠倒过来。
秋辞霜伸手反护着她,倒像是看顾小孩勿要从树上坠下。
顾无觅直起身子,好歹是将自己调整得与秋辞霜的视线差不多齐平。就这这个微微有些居高临下的姿势,盯了秋辞霜好一段时间。
秋辞霜被她盯了会儿,终於问道:“做什么?”
却听顾无觅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更喜欢现在我的样子?”
秋辞霜微微蹙眉:“为何?”
顾无觅又不想问了,她觉得自己不过在赌气,赌气的理由可笑得很,幼稚得说不出口,只说:“没有为什么。”
秋辞霜拨弄她的眼睫,头一次主动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方才说,师尊让采灵草,说的是哪几种?说与我听。”
顾无觅顺势被她转移注意力,一一应了。
如今没有996在旁用冷漠的机械音提示任务进度,她倒乐得有系统监视不到的时间。
她想,梦境的时间或许也并不算入现实的计时。如此一切反而慢下来,她拥有时间去思考如何将秋辞霜对她的好感度更进一步。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终究不属於她,她不可能於此长留。
这个世界或许亦不属於任何人。
造物主真正存在,那便是属於祂的。
秋辞霜思索一会儿,道:“紫珠草长在向阳的悬崖峭壁之上,只有在清晨才能够采到,暂且不提;鲜灵菌生於峡谷下的河床之中,待银灵鱼跃出水面,便是它在水中被鲜灵菌的伞盖挡住去路之时……”
不知为何,她顿了一下,方道:“竹心蕊极为难寻,你不如起一卦,若是无机缘,也便罢了。”
顾无觅没上过几节卦术课,不过秋辞霜既说了,她只好勉强起了一卦。
这毕竟是她的梦,按理来说,梦境的主人可以任意改变梦境的形态与情节。她如今既已知晓自己身在梦中,虽无法直接改变梦境中具体的事,却能够潜意识控制其走向。
顾无觅睁开眼,秋辞霜道:“走吧。”
她落地像猫一样悄无声息,顾无觅在几段树枝上借力,倒也下了。
前几种灵草寻找都还顺利,顾无觅握着避水珠往河下去,秋辞霜乘着青云在河面之上,结界隔绝了飞溅的水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