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多休息几天?”顾无觅同她攀谈。
“回到交战地大概还能歇一天,”信使如实道,“回程并不太累,重要的信件早由同僚送去了。”
“同我讲讲军中近来要紧之事。”左右无事,顾无觅看这段时日的战况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直接看原剧情效率来得快,只好旁敲侧击阿芙洛的近况。
“……其余的都在战报中有写到,不过有一件事,我也是听说, 不知真假, 她们没敢上报, ”讲了一会儿,信使忽然说道,“我回来的前一日, 听闻殿下动了怒。”
“什么事?”顾无觅追问,但她有补充道,“既然不知真假, 你便当故事讲了。”
尽管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此时二人正坐在一头鲸的背上, 权当是路途中的休息。但信使还是下意识朝周围张望了一眼,这才说道:
“前些日子打扫战场的时候, 发现一条蓝色的断尾。”
信使想起来,心里也有些发怵:“并非是在战斗中受伤,而是……军医看过,说是身体刚死后不久被锋锐利器切断的。但亚特兰蒂斯除了人鱼的尾尖,再无其他能够直接切断人鱼腰身的利器。”
“我没亲眼看到,但是听说那条尾巴找到的时候,已经在海中漂了一两天,”她抿了下唇,“毕竟是战场上的遗体,鱼虾们都不敢吃,找到的时候都已经……有些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这无疑是极为不敬的挑衅之举,一时间顾无觅甚至觉得这种作风与艾瑞有些相像。不过艾瑞总归还没有真的将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摆上明面来,而这件事却是赤裸裸的打脸。
连牺牲者遗体都护不住的将领,还有什么可言?
顾无觅发觉自己大致能够还原出蓝星人的想法,可显然这一预想在亚特兰蒂斯并不能奏效。在这个几乎无条件崇拜血脉的种族中,并不存在将领无能便失去一说。
为避免引起恐慌,蓝星人偷走人鱼遗体的事只有少数人知晓。但顾无觅看过原文却清楚,人鱼被切断与海洋的联系后无法长时间存活,再加上蓝星的研究所暂时设立在高空的飞船上,那是人鱼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的环境,血脉纯度低的甚至活不过十分锺。
而阿芙洛发现牺牲者遗体失窃后,立即将处理方式改为了火葬,是以后来蓝星人能够获得的样本几乎没有——到最后阿芙洛被活着捕捞上飞船时,整个研究所都欣喜若狂。
既然如此,她们又为何要将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样本切断鱼尾后扔下海呢?激怒阿芙洛并非一个好的选择,这个行为也不想事一个自诩文明的种族能够做出的事。
顾无觅想到一个人——露西,那位最初偶然被传送至亚特兰蒂斯,被人鱼救下后却反将亚特兰蒂斯的可攻占性上达蓝星高层的研究员。
然而无论她现在如何猜测,想必都比不过一次正面交锋——当然并非肢体上的,而是在某些……提前知晓部分剧情的阳谋方面。
顾无觅实在游不动,二人真正花在路上的时间比预计的要多上一段,约莫是两天有余。到营地时已经近傍晚,正是用餐的时间,后勤的蓝尾和绿尾们拖着巨大的网兜挨个沿着军帐分鱼虾,间或夹杂着几只红尾从中闪过,却并不显眼。
“你往北边一直过去便是殿下的营帐,”信使指了个方向,她还有其他事要做,“殿下住的地方是一处洞穴,应当很好找。”
顾无觅颔首与她道别,一路到了阿芙洛的营帐外,等着门口的守卫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