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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爱落在顾无觅身上时她亦觉被这两个字所缚。好像总要留下点痕迹才能证明什么,可是证明给谁看呢?她原先其实并不在意周围人如何议论自己,毕竟权力天生将由她掌握。

蓝星人的侵略大抵是必有亚特兰蒂斯的神明也为之头疼的事。超出领地范围的事或许并不在其掌控之中,是以命运会出现偏差,既定的对象会背叛种族为外来者做事,族群真正的话事人会因此受到惩罚,会偏离预定的轨道——会将一个从前并不知晓低吸的贵族留在身边。

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失去理智。

可顾无觅眼中好似只有自己。她亲吻尾尖时靠得那样近, 却又极致疏离, 似乎并不想与她扯上多余的关系。阿芙洛的占有欲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便滋生, 或者更为准确来讲,是在尾尖第一次被虔诚亲吻时,她从此才知晓有人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可以不是族群, 而是某个特定的人。

她没有回答顾无觅的问题,鱼尾拍了拍身边的礁石:“过来。”

顾无觅不疑有他,将龙虾丢回桶里盖上盖子, 扯了一旁的海草抆净手,游过去一刻也没有冲疑地坐在了阿芙洛方才拍过的地方。她半仰着头, 眼中尚带有询问的色彩,这么乖, 阿芙洛总担心她在外面独自生活时会被鲨鱼欺负。

事实上仅凭一条紫色发光的鱼尾就能吓退鲨鱼的顾无觅并不知晓她心中所想,未得命令之时没分给桌上的文件半个眼神,她好像只是朝圣,没有世俗的理由。

阿芙洛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手已经先一步掐住了她的脸颊,两根手指抵在鳃盖旁边,低头见她粉嫩的舌尖露了出来,方才被咬的伤痕还没消。自己方才大抵是想留下些许印记,却又不希望太明显,能够促进伤口愈合的分泌物对伤者自身并不起效。

顾无觅眨了下眼,睫毛被水流粘成几簇,好像眼尾泛着泪水还没凝成珍珠,挂在了睫毛上。人鱼同强大族人相争相厌的本能好像出了问题,阿芙洛拨弄她的眼睫毛竟真的从上面取下一颗极其微小的珍珠。

被海水卷走都不会发现的大小。

顾无觅见她捻了下指尖,还没来得及好奇她拿走了什么,阿芙洛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小刀在她锋利的蹼爪间挽着水花:

“你觉得应当怎么处置艾瑞?”

问她?

从私心而言,顾无觅一想到原文在艾瑞陷害下阿芙洛的结局就感到一阵恶寒,这个世界的艾瑞与原文的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过是由於自己的阻拦所以计划失败没能来得及展露她丑恶的嘴脸罢了。

不过以推测将会发生可事实上并未发生之事来为其定罪并不妥当,顾无觅是希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用恶来反抗恶本身是悖论,更何况她也并不想为蓝星多送一个样本——别的不说,艾瑞在一众绝对忠诚的人鱼间生出反心,大脑想必还是颇有研究价值的。

她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阿芙洛淡淡地道:“为什么不愿意说?”

顾无觅才不要让她知晓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信任——至少她是这样以为的可能不因为一个无关紧要、已经被她踢出主角行列的配角而功亏一篑。但她在阿芙洛面前说不了谎,这无关本能,只关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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