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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洛摘掉挂在她睫毛上的珍珠:“一点也不乖。”

“我带你走,”顾无觅撑着身子爬起来,弯腰去拉她,“先回海里处理一下伤……”

她察觉阿芙洛没有使力,鱼尾还是静静地卷在水里,冷淡地道:“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你感受不到吗?”阿芙洛半抬起眼看她,“我与海洋的状态息息相关,一旦我靠近她,我受伤的事便会传遍所有海域,在这一时间点,只徒增焦虑罢了。”

顾无觅说:“不是还有……”

“她死了,”阿芙洛笃定地道,“我能感知到。”

哪怕是暂时的失踪,她也不能让族人知晓她被蓝星伤至此。如果她都不能在蓝星的攻势下全身而退,还要拿什么来证明亚特兰蒂斯终将取得胜利。

她半是哄慰半是命令道:“好了,你先回去,你在岸上待不了太久。我明早状况好一点就……”

可996说雨半夜就会停,顾无觅不敢想象雨停后气温升高,阿芙洛要怎样拖着未退烧的身体挪回海洋。或许继承人的自愈能力是能让她一夜过去就好上许多,但那是建立在海洋庇佑的基础上。

她好像并不虔诚。

阿芙洛的话没说完就被她从下方托着尾巴抱了起来,鱼尾下意识越过她的手臂,缠上了腰臀。阿芙洛后知后觉,尾鳍在她臀上很轻地拍了两下,没什么震慑力地冷下声音:“做什么?”

顾无觅这会儿比她有底气,谁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似的:“把你扔回海里。”

阿芙洛挣不动,动作间扯到伤口,呼吸不自觉变了频率。顾无觅垂眼看她鱼尾,大片的鱼鳞脱落。

“附近三千米处有悬崖,可以直接跳回海里,”脖颈被软绵绵地环上,陆地上没什么浮力,她几乎是靠鱼尾硬生生撑着两条鱼的重量,“先回海里再想办法。”

阿芙洛灼热的呼吸烫得她锁骨处皮肤也红,雨水从身体紧密相贴的地方穿行而过,染上难以忽视的热意。

她连鳃盖都在徒劳张合,试图从潮湿的空气里汲取微薄的氧气。

呛人的烟味、海风的咸涩,和阿芙洛身上的香气。

上位者的血好像一种令人上瘾的毒药,她不得不调动最大的意志力来克制冲动和欲望。臣服的,篡位的,恐惧的,复杂矛盾的心理交织在一起,她的心跳得几乎和阿芙洛一样快。

后者已经意识到她改变不了顾无觅的意志,这件事恐怕是要留到秋后算帐。阿芙洛的蹼爪从她的脖颈缓慢下滑,逐渐落到人身和鱼尾相交的地方,那处的鳞片细密柔软,极为敏感,碰一下就缩得紧紧贴在皮肤上。

“其实还有个办法,”尖爪在鳞片上摩挲,阿芙洛的声音几乎被埋在惊雷里,“你想试吗?”

雨声淅淅沥沥,还没有要停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