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顾无觅抬眼看她,首领全身上下只有嘴还是硬的。分明眼尾也红, 说话也喘,但她往礁石上一坐, 就显得多么正人君子似的,连头发都没乱。阿芙洛放开她,将她一缕头发别至耳鳍后。顾无觅刚从水里被她拎出来,整条鱼都湿漉漉的,水全滴在阿芙洛身上。
有些痒。
猛浪打过,顾无觅察觉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托住了自己的鱼尾,她被摁在人鱼有薄膜覆盖的上半身,烧早就退了,但体温还是偏高。伤口愈合时她的味道被封存进去,隐秘却又张扬。
阿芙洛指尖抹过她的唇,再在上面添一抹薄红。她闭眼能够想象出唇齿如何磨过某处脆弱敏感的鳍,然后舌尖再探进去搅弄,灵活好像这也是狩猎者的本能。她的蹼爪搭在后者光滑的背部顺着往下,像是抚摸一只虎鲸、海豚,可她们并没有资格在自己身上寻欢作乐。
然后在人身与鱼尾交汇的部位稍作停留,柔软的蹼蹭过细密的鳞片,她轻轻拍了下。浪潮被推至最高处,细密的水雾在浪花坠落之前洒下来,海水的咸腥融进风里。
这下两人都湿了,顾无觅来回舔着尖齿,又默默闭嘴阻挡了阿芙洛探究的视线。疾风骤浪都已经过去,皎洁的月光清晰可见穿过云层透了出来,为她的尾巴也镀上一层金色似的。
阿芙洛缓了会儿,她们都得尽快回海里补充□□力,但趁着现在还在岸上,她问道:“还想要吗?”
顾无觅怔了下:“什么?”
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阿芙洛晃了晃白皙的手腕,数分锺前那里的伤口刚刚愈合,此时只剩一条淡得近乎看不见的痕迹,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我的血。”
顾无觅抿了下唇。
被对血液的渴求支配的欲望仍旧令她恐惧,可她方才所做的另外一件事比起这事来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害怕失控,所以才总希望阿芙洛在身边,只有海洋的主人才能约束一颗赤忱的真心。
阿芙洛并不强求,首领选择伴侣的仪式已经完成,海洋也终於回归了她惯常用以示人的温柔一面。然而她们所在的地方并非熟悉的水域,甚至抬头仍旧能够望到方才跳下来的悬崖。
“沿着海浪的方向。”阿芙洛跃入水中,金色的鱼尾在半空划出流畅优美的弧线。
顾无觅亦转身钻进水里,游动时才察觉几分不同寻常——她的鱼尾比先前要长上一截,虽说还是赶不上阿芙洛,但也令她十分震惊。更神奇的是,每一片鱼鳞末端都隐约散发着金色的光点。
“这是……”
“我的礼物,”阿芙洛放慢了速度与她游在一处,说话时抬手拨弄她耳鳍上的金色鱼鳞,被舔过后已经与耳鳍彻底长在了一起,“喜欢吗?”
“如果你愿意喝我的血,我还能给予更多,”她的声音温和几乎与海浪的频率重叠,“海洋对族人从不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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