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啊,打打杀杀多伤和气,”顾无觅假笑着,“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懵懂的翡翠被水雾洗净。
“是啊,”顾无觅说,“毕竟,在这险象横生之地,周遭群狼环伺,你我才是同类。”
“谁跟你是同类?”女人冷哼一声,手上没再用力,没什么威慑力地道,“松手。”
“我的箭,”顾无觅说,“凭什么给你?”
“你捡到就是你的?”她笑笑,“当然,一支箭而已,多大点事。前提也是……你能捡到。”
话音未落,她猛地调转箭头,风声被呼啸刺穿,殷红的血顺着箭身染红了洁白的翎羽。
有着湖绿色眼睛的女人像感知不到痛觉的瓷器娃娃,精致而又漠然,似乎箭身上并非她的血。顾无觅猜测他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或许连受伤的经验都没有,她甚至没有移开目光低头看伤口一眼。
“看清楚了?”女人说,“血。”
独属於与她作为同等形式存在的。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似乎不会真的流血,无论是先前在商场中无端冒出的血浆,还是周围被“鲜血”涂抹的墙砖,原住民的血液会化作数据消散,而外来者以此为辨认方式,在同类残杀之后才意识到真想。
可原住民对外来者的敌意,来自於何处?
“啊,手滑了一下,真是对不住,”顾无觅笑眯眯地道,她若无其事地松开手,“不好意思,这支箭,就当* 作赔礼吧。”
她的手中并无武器,往后推了半步,一阵冰冷的风划过耳侧。
箭矢在女人手之间打了个旋,一律头发缓缓落下。
“不好意思,”她道,“手滑了一下。”
她将箭矢插入箭袋,染血的翎羽与洁白混杂在一处,分外有趣,不一会儿将周围也染成一片并不怎么显眼的褐色,顾无觅快走两步跟上了她。
“顾无觅,”她随意将碎发挽到耳后,很快又滑落,“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女人没有回头:“1……”
顾无觅目露疑惑。
女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顾无觅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侧有方才不慎溅上的血,已经快要干涸:“尹亦一。”
“你盯着我,”她问,“想做什么?”
“这里,”顾无觅指了指自己的脸,“有血。”
“你的手不包扎一下吗?”尹亦一抬手,没处理过的伤口又往外渗血,将几滴不甚明显的血迹越抹越多。
“包扎?”尹亦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第一次学习语言的婴孩一般,思索后只发出了一个含混不清的音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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