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森然鬼笑着,顾无觅好歹也是做过鬼的人,不至於对这种玩意儿感到可怕,毕竟鬼哪有活人可怕。
“噢。”顾无觅点点头,难怪旁边的侍应生仍旧在努力拖地,试图将地板缝隙中的残余吸取出来,但这显然是徒劳,血液一直黏在地面,哪怕是将砖木挪开,红褐色也清晰可见。
“所以,客人,”女人抬眼,表情似乎恢复了正常,“您要来点什么?”
顾无觅若有所思:“那就来……”
说时冲那时快,尹亦一瞬间弯弓搭箭,飞矢朝着从地面上猛然跃起的头颅射去。
未中。
顾无觅拔剑斩下女人的双手,坠落的细长美甲恰巧戳穿头颅的双眼。
“啊,”尹亦一低头打量着箭,“飞矢不动。”
它永远也不可能去到终点。
顾无觅以为自己好像将她从神坛上拉下,坠落到一个彻底沉沦、崩溃、虚无的世界。在此一切外界的规则都不适用,这个世界的黑市似乎独立於外界,有着独一套的运行法则。
侍应生们逐渐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知何时,她们已被重重目光包围。
尹亦一环视过去:“外来者。”
顾无觅不知晓这个词究竟指向谁,她现在只祈祷侍应生们的程序里没有写入战斗编码,虽然见的血不少,但兵戎相见属实是累,徒增疲惫罢了。
好在这一回一切如她愿,她们走过满地如水一般流动未凝固的血液,头颅瞎了双眼,辨别不出方向,只能背对着她们说“欢迎下次再来”。
外来者。
这个事实已然暴露,顾无觅顿步,将塑料瓶的盖子拧开,清澈的液体洒在地面的血液上。
融合。
尹亦一似乎想说什么,顾无觅瞧她口型好像是“滴血……”,但她歪了歪头,又觉得并不合时宜。
“感谢您选择我们的服务。”头颅的断口飞速愈合,在血泊里蹦躂几下,带着满脸血迹来到二人身前。
未能精准插入眼珠的手指在地面上摸索,片刻后血液似乎凝固,带出一张染血的邀请函。
做着美甲的手优雅地翘起小指,将邀请函往上递。
这个画面未免有些滑稽,它够不着顾无觅,尹亦一看见从血液里拿出来的东西已经自动后退几步。
或者说,她根本不想与这座酒吧里的一切扯上任何关联,从一开始就在有意回避。
“惊心动魄的体验!极致奢华的设备!”
刚读了两句,直觉告诉她把感叹号当逗号用的多半是街边不入流的小广告。
“独此一件的珍宝!不会复刻的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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