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
虽然还仅存着一点以为她在继续装下去的幻想吧,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似乎也没必要。顾无觅拿不准她的实际年龄——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年长,也不知“姐姐”二字是如何叫出口的。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话锋一转,“还记得自己为何至此吗?”
“想来便来了,”少女道, “不然呢?”
顾无觅:“……”
还真像她能做出来的事啊。
但顾无觅不禁问道:“你原先的世界是否有出现什么异常?诸如有东西莫名消失?”
少女道:“哦,有啊, 但这又如何呢?东西都是会消失的,正如人都是会死的, 难道正因为死亡是生来注定的,就要一生都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与焦虑之中吗?一切皆有始终,万物自有生灭,与我等凡人何干。”
顾无觅觉得有理,但又觉得实在是太超前了。
难怪说是修道者呢。
“……虽然的确消失的东西太多,对原先的生活造成一些困扰罢了,”她耸了耸肩,“所以我来到这里时,也有觉得部分存在眼熟。想找回一些东西,只不过我不记得究竟是什么罢了。”
看来还并没有完全到断情绝爱的地步,毕竟日子总归不是独自过下去,在修道之术上有了牵绊便不会再将身外之物全然都置之度外。
说到这里,她忽而道:“我答过了,该我问你了。”
顾无觅微微颔首,示意她讲。
“虽说世上不会有全然相同的存在,不过我对你有些印象,”少女偏头道,“我刚回宗门时有一段时间,魂魄约莫处於一种半知觉的游离态——是你么?”
顾无觅无奈道:“你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再问呢。”
“确认一下没坏处,”她说,“既是如此,又何必称你我呢?从本源而言,你我并无分别。不过是时空不一,所见所感不同罢了。”
“总得有个区分,”顾无觅斟酌片刻方道,“平行世界太多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有见过许多别的……我,虽说知晓‘我’作为存在的唯一性,但真作为两个分离的个体相遇,还是有些……”
少女问:“就像现在这样?”
顾无觅叹气:“对,就像现在这样。你既然也说了你当时处於半知觉的状态,那么我做出的决定与我的行为某种程度上也受你影响,我想做的也是你想做的,不是么?”
“大胆一点前辈,”少女凑过来,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我们作为‘存在’而言并无分别,你我想做的,本也应当是同样的事才对啊。”
这样说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