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谢我,这是老夫应该做的,只是……」姚大夫叹了口气。
「姚大夫直说无妨。」二哥的声音听起来颇沉重。
「那老夫就大胆直言了,三公子的心绞症一年比一年严重,瞧这光景,怕是挨不过十五岁。」
听见这话,他虚疲的眼皮倏地睁开。他活不过十五岁
他拚命努力了十二年,仍只能再苟活三年?
老天既要他如此早夭,当初又何必让他出世?甚至还累得娘亲在产他时得了妊症,自此失了健康,与他同样终日卧病在床最终病逝。
他恨,他不甘,他自出世就受尽苦难,忍了旁人无法忍的病痛,甚至不曾到外头享受过沐浴日阳的滋味,更不曾在园子里跑过一回、赏过一次落樱、大口咬过冰糖葫芦,或是与同年纪的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仅能做的,就是与黑暗为伍、与医药共存,他不能大声笑,不能大口喘息,不能肆无忌惮的狂食,他都这般忍耐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活下去?
此时雨停了,二哥与姚大夫交谈完毕,相继走远,一阵阵蝉儿唧唧的叫声由户外清晰的传进屋里。
蝉儿嘶鸣於夏秋,不久即死,这是在预告他的人生如秋蝉一般短暂吗?
不,老天若要如此待他,他不服,绝不服,老天要他死,他偏偏要活,用尽法子也要活过十五岁,不,他要长命百岁,就算用其他的人命来换,他也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