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嫔捂住肚子,痛意在一瞬间袭来。
只见她脚步踉跄,险些摔倒。还是身后的宫人连忙搀扶着,这才不至于真的出事。
可假痛变真痛,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与此同时,王秀看出端倪,连忙让吕嬷嬷搬了椅子来。
惠贵嫔穿着一身橘红色的宫装,带着耀眼的金簪和南珠步摇,看起来十分奢华。可她年约二十,看起来比长公主还小些,肌肤白皙,娇嫩如水,一双凤眼盈盈动人。
单看她的面相,的确可以想象先皇后娘娘是个怎样风华绝代的人。
只可惜,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寻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无论是对现在的这个人,还是对故人,都是不可取的。
王秀把完脉,眉头微皱。
这时,孙院使也已经来了。
他看见王秀在,连忙道“几次用了王娘子的急症方,却还未当面谢过,真是惭愧。”
王秀道“方子本就用来救人的,孙院使不必如此。你来看看,贵嫔娘娘这脉象可需要保胎”
孙院使一听,那可不得了,当即给惠贵嫔把脉。
长公主悄声问王秀“是真的”
王秀点了点头,一开始或许是假的,不过听说自己的孩子有可能要抱去给太子教养,估计慌了神,动了胎气。
这叫什么
自作自受
倘若没有这个孩子,那惠贵嫔还能不能翻身就不知道了,后宫女子,没有孩子傍身,下场都不会太好。
惠贵嫔显然也想到这里,从进来后,便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也是她疏忽,自从老皇子下过那道旨意,她便不敢再对老皇帝用药。本想等生下孩子再做打算,谁知道因为心急,险些露出了马脚。
眼下她秉着多说多错,不说少说为好,只隐忍着身体的痛楚,并不开口。
这份隐忍,又像极了当年先皇后有孕时的小心翼翼,那时先皇后怀的是双胎,孩子才四个月大时便已经时常感觉不适了。
顺元帝看向孙院使,问道“如何”
孙院使道“回皇上,惠嫔娘娘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微臣给娘娘先开三副保胎药,吃完以后,这一月都需要卧床休息,不要再随意走动了。”
顺元帝听后,又问王秀道“是这样吗”
王秀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不过还需稍减忧思,否则这一胎也养得艰难。”
惠贵嫔不敢置信地抬头,她这几日夜不安寝,可不是忧思过重
王秀竟然连这也能看得出来
顺元帝皱眉,不悦道“忧思什么”
长公主冷嗤道“担心父皇年迈,她的皇儿还在腹中,怕日后无人照拂呗”
“父皇还是早早捋下一道圣旨,也不要说什么把惠贵嫔的孩子抱去东宫教养,太子监国,政务繁忙。我一个住在宫外的公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还是将惠贵嫔升为惠妃,让她自个教养吧。”
顺元帝看向惠贵嫔,一时间犯了难。
他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是很信任的,可惠贵嫔当然不信。
气氛凝滞中,王秀往后退了退,悄悄挽住陆云鸿的手道“贵嫔娘娘还很年轻,是可以教养自己孩子的。”
陆云鸿没有回话,他知道阿秀这句话是说给皇上听的。
惠嫔还很年轻,比长公主还小呢。
她胜在那张脸,也胜在她年轻,毕竟当年先皇后故去时,也不过双十年华。
顺元帝看了看长女那张酷似自己的脸,突然有些恍惚。
倘若自己的长女酷似妻子
这个念头刚起,他再看惠贵嫔,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惠贵嫔暗觉不好,当初老皇帝是在恍惚中宠幸她的,她无比清楚自己是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