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大营内旌旗列阵,众士卒举戈肃立,目眺天极,军威之浩然,可伐云霄。
如此壮阔的阵势,只待一人,若其逆万军而来,他的孤勇亦可作为殊荣。
临渊王端坐于中军大帐之上,麾下战将执锐于侧,峙为两列。
“时辰到。”
临渊王轻声道。
左右为之传声,一传十,十传百。
万军共喝道“时辰到。”
大营入口处,万众瞩目的蛊神教主之子桑迪早已恭候,听闻时辰已到,他畏畏缩缩地从大门走入。
他看着方阵中杀气凌冽的士卒,脸上堆满讪笑,像极了受到惊吓的鼠鼠。
一步一挪,尽态极蚩。
临渊王远远便瞧见其猥琐的身形,以及油腻的头发,心头莫名生出了几分不爽。
蛊神教主桑卡巴虽然罪大恶极,但怎么也算一个人物,他儿子却完完全全鼠辈的模样。
这是报应吗
心头虽颇为不爽,但临渊王并未因此轻视眼前这个桑迪。
装疯卖傻者他见过不少,此辈内心之城府往往凶恶狠戾。
示敌以弱,杀敌以无形。
“在下闲云野鹤,桑迪。”
桑迪于阶前叩拜道。
“桑迪,你可知罪”
临渊王没有墨迹,开门见山道。
“小人知罪,但小人有一疑问,敢问王爷,生杀予夺,可为罪否”
桑迪问道,态度谦卑。
“无故取他人性命,自然为罪。”
临渊王回道。
“那王爷杀我劼南部落三千四百余户,此为罪否”
他又问道。
“大胆”
盾奴将玄盾猛掷于地,一阵震颤。
“本王就算有罪,你当奈何”
临渊王反问道。
“小人不敢问罪于王爷,小人只是想理清一个道理。”
桑迪顿了顿。
“打个比方,王爷杀土著民罪也,我杀丰衣县百姓罪也,两罪互抵。
但小人身份低微,势不敢比拟王爷,故吾之罪为僭越之罪,此罪致死乎”
临渊王闻言冷笑一声,这桑迪果然有点东西,嘴皮子功夫确实一流,王族特权算是给他理明白了。
“自然不致死。”
桑迪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小人甘愿受罚,但小人之罪不致死,王爷这可是您亲口说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另外,你既然已到此地,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临渊王挥手,麾下高手纷纷向前。
“且慢”
桑迪起身一呼。
“王爷,小人死不足惜,但您对于神蛊,难道真没有兴趣吗”
然而临渊王摇了摇头,脸上笑意风轻云淡,回道“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拿下他,大刑伺候。”
“且慢且慢。”
桑迪再次喊停,他脸上可算浮现出一抹慌张。
临渊王比他想象中难对付太多了,原来父亲是输给这样的人。
难怪父亲会一败涂地,就算来三个父亲那等水平恐怕都不是临渊王的对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临渊王居高临下道。
“单挑,我要单挑。”
桑迪不紧不慢地说道,同时裆下瘙痒难耐,他说着说着还当场掏了一把鸟。
此情此景,有人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
“你武道品阶如何”
“堂堂正正,七品武师。”
此言一出,大伙都有点绷不住了。
“在场诸位,你随便挑一位吧,本王也可以。”
临渊王饶有兴趣道。
桑迪煞有介事地扫视一圈,指道“就你了。”
李棠发现他指向自己,于是站起身。
“不是你,这位大哥请坐。后面那个小矮子,说你呢”
李棠看向自己身后,确实还有一人,那位是中军骁骑将,不过说他是“小矮子”
中军骁骑将站起身,足足三米出头的健硕块头。
他走至前方与桑迪对视,强忍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