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进入住宅区,这里虽说破烂萧索,倒是没有成为一派人间炼狱的景象。
土坯瓦房的房门都有被粗暴破开的迹象,沿路上能看到许多被撕扯坏的贴身衣物,不论男女。
结合目前掌握的记忆,姑且思考一下,无双勇士们身上的蛊虫,它们是如何激发宿主的力量
这个问题或许需要回归生物的本质,不妨化整为零,不考虑各种环境因素,单从生物角度来看。
任何生物,它们生下来所背负的唯一使命便是“繁衍”。
生物介乎生死之区间,所要做的也只有找到异性然后结合繁衍。
完成了繁衍后,从生物角度而言,使命已经完成了,或生或死已不再重要。
举个例子蝉,它们的幼虫在暗无天日的土壤内往往要待上数年,最后破蛹成虫,鸣叫一个盛夏后死去。
盛夏蝉鸣,富有诗情画意的情调。
但归根结底,它们为何鸣叫为了求偶,繁衍生息。
想必寄生于无双勇士的蛊虫也是如此,它们一方面剥夺宿主的繁衍能力,一方面无限制放大其繁衍。
两种极端的反差之下形成近乎魔怔的疯狂。
这份疯狂可以理解为他们为了繁衍可以无所不作,可他们终究无法繁衍,那只能永远无所不作下去。
同时,桑迪又提到过他的“多蛊理论”。
那么很有可能“繁衍狂热”只是其中一种蛊的能力,还有别的蛊可以增强蛊奴的力量。
狂热的意志驾驭近乎不死不灭的身躯,如此结合,能够击退四品武师领军的扎蛮部落也可以理解了。
只不过,生物之中也有优胜劣汰,无法繁衍的生物,再如何疯狂,等待秋风吹落第一片落叶的刹那,它们还是得死去。
无双勇士恐怕也是如此,不过在他们迎来秋风之前,他们会毁灭新劼部落,将所有人一并屠光。
新劼部落如何对李棠而言无关痛痒,唯一问题是他承认要保护的手下此刻也处于危险之中。
是谁下令让他们去庇护平民的
好像是伯父临渊王,啧那就没办法了。
李棠穿行于住宅区的巷道之间,不得不说,秦安艺与昆杰的任务效率惊人。
四周十分安静,看来大部分平民已经逃去避难。
可他现在也没撞见一位无双勇士,这并不是好兆头啊
复行数十步,此刻总算听到了一丝嘈杂。
隐蔽着身形向前方窥去,那是一根带框的柱子,是一种拿球投入框内的运动器械,传入苗州时间不久,仅仅时长两年半。
此刻柱子被撞得哐哐作响。
再仔细看去,两个皮肤开绽、身形高大肥硕的人形玩意,正架着一个土著平民打扮的男子,用男子的胯下狠狠撞向柱子。
大柱对小柱,小柱稀巴烂。
男子哭嚎着,紧接着一只大手伸出来给他一掏,随后将一团血肉模糊的玩意塞进该男子口中。
这下嚎也嚎不出来了,那俩人形玩意尖声厉笑着,重新架其男子疯狂撞向柱子。
大柱可算倒了,男子也碎了,身躯扭曲形变,尤其是胯下,叫人触目惊心。
由于距离较远,轮回之宫难以完全吸纳该男子的记忆,李棠只获取了部分记忆片段。
“逃难我堂堂男子汉你叫我逃难”
“这里是我家,我哪也不去。上次伐蛊时我才十四岁,那时候我就宰过两个大封走狗,这次也是一样,我要杀他二十个。”
“别敲了,都过去了半个时辰了,还不死心啊啊你们是什么东西”
记忆片段到此为止,原来这兄弟是个“硬汉”,可惜再硬也没真正的柱子硬。
那俩人形玩意就是所谓的无双勇士,他们将男子一丢,百无聊赖地寻找起下一个玩具。
李棠不打算和他们交手,当务之急是找到秦安艺与昆杰,能绕则绕。
于是他从另一条巷道离开,成功规避。
李棠开始检索摩多罗的记忆,他想知道新劼部落内到底哪个地方能作为避难所。
一番检索下,还真有了头绪。
码头附近的沼泽内有一片实地,划船就能过去,那里有坚固的堡垒,还有茂密的树林遮蔽,可以作为暂时的避难所。
摩多罗似乎还干了一件人事,他亲口说过如果部落出了危机,允许平民躲进那片实地,实地上的堡垒也是他盖的。
那么目的地就很明确了。
然而就在这时,李棠所走的巷道另一头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似乎在等着李棠。
李棠神色依旧,步伐四平八稳地走了过去,那人也迎了上来。
随着距离的拉进,可以看出,那不速之客是个女子。